桂香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已经比刚才柔和多了。我知道,她肯定是相信我的,只不过就是看到满莹挎着我的胳膊,气的不行。桂香问我:“你,你确定没有勾搭她?”
“我在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全程都是她在找我,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让哭灵河里的水鬼掐死!”
我跟桂香说。我们这些捞尸人最忌讳说这样的话,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禁忌,可我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就足够表明我的决心了。“行,江水鸣,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再让我发现有这种事儿发生,可别怪我不客气,我非得拉着你一块跳河!”
桂香恶狠狠的说。“你啊,知足吧,真是,我这样的男人好不好暂且不提,有我娘这样的婆婆,你还不知足啊,真是!”
我说完之后笑了出来。桂香也笑了出来,确实,刚才我娘虽然打了我一巴掌,但我根本就不恨他,打我没事儿,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儿子,可是,如果刚才我娘帮着我说话的话,那这事儿可就麻烦了,桂香一气之下非得做出什么事儿来不行。她笑了笑,说:“切,真是,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样的穷小子,居然还真有人看上!”
“嘿,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啊这叫,真是,我这样的怎么了,我这样的还不多见呢!”
我跟桂香说。我娘推了我一把,说:“滚一边子去吧,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得有人拿你蘸酱啊!”
“哈哈哈!”
我们一家三口全都笑出了声音。到家之后,我把去北山村的事儿跟她们说了一下,最后还特意表明:“我是想知道哪个特派员的秘密,可不是为了帮那个女村长!毕竟,我现在这个地位,多知道点事儿没坏处,尤其是关于特派员的!”
“为什么没坏处!”
桂香气呼呼的问我。我就知道,一说去北山村帮满莹办事儿,她肯定又不乐意了。这时候,我娘在旁边解释:“他多知道点秘密,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知道的越多,特派员就越不敢动他啊!”
我点了点头,说:“但是也不能知道的太多了,太多的话,反而危险!”
桂香叹了口气,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非得一起去?”
我问桂香。“一是为了看着你点,在一个,我也想回去看看…”“回去?”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很吃惊的说:“不会吧,北山村不会就是…”“对,就是我娘的老家!”
我一下子愣住了,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北山村就是桂香她姥姥家。“当时,你说有个军阀想收你娘做姨太太,然后,你娘躲进了一个闹鬼的老宅,然后生下了你,最后在自己的村子里呆不下去了,所以才到了哭灵村,对吧!”
我问桂香。“对,不过,不是军阀!”
桂香跟我说:“不对,其实就是军阀,只不过那时候不叫军阀,名字不一样而已。”
我点了点头,说:“也是,那时候还是大清年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那个北山村就是我姥姥的村,也是我娘的老家,我这次也跟你回去看看,我姥姥她们应该还活着!”
桂香跟我说。“行,行,咱们一起去,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姥姥。”
我跟桂香说。一想到这件事儿,桂香好像有点发愁,叹了口气,说:“唉,我估计,我姥姥她们都不会认我!““为啥?”
我娘问他:“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外孙女,哪有老人不想孩子的!”
桂香无奈的说:“在她们眼里,我可不是什么外孙女,我就是个怪物,连我娘都是怪物,更别说我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行了,到了之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去办。”
“还有什么事儿啊!”
桂香问我。“特派员要办被服厂,招二十个工人,咱们村得出四个,我看看谁愿意去!”
我跟他说。说完之后,我就出去了,这是个小事儿,招四个人很简单。我手里拎着一个破脸盆,另一只手拿着个锤子,一边敲一边说:“一户出一个,村口集合,说点事儿啊,一户出一个,村口集合…”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敲,我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跟着我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村口的牌楼下面,基本上每一户都出了一个人。我站在牌楼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之前村里的每一任村长,都在这块大石头上说事儿。现在我站在了这块大石头上,感觉还真是挺奇怪的。看到下面呜呜嚷嚷的人群,我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咳咳!”
我咳嗽了一声,说:“那个,老少爷们们,我说两句啊,有个事儿,镇上的特派员,要办一个被服厂,那规模老大了,现在人家需要二十个工人,咱们村得出四个!”
木匠老林在下面问:“给多少钱啊?”
“管吃管住,不到半年,就能挣一块大洋!”
听到这个条件之后,人们全都傻眼了,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有个吃饭的地方就不容易,还能挣这些个钱,确实是一件好事儿。马寡妇在下面说:“这,靠谱不,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我能去不?”
“特派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管吃管住,还给一身新衣服,半年就能挣一块大洋!”
我跟马寡妇说。“我去,反正我儿子和男人都死了,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我去!”
说完之后,马寡妇就自己去了大石头后面。我递给他一身衣服,说:“行了啊,这已经有一个人了,还剩下三个,不着急啊,到明天晚上,你们谁要是想去,就去我家找我,领了这一身衣服,就可以去镇上干活!行了,没事儿了!”
说完之后,我就直接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往家走的路上,马寡妇问我:“去那干活,真有这么好?”
我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我也不敢说有多么好,因为我没在那里面干过,反正特派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只能这么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