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见炼器师有什么用,还是省省力气吧!”
看着转身就走的店员,文竹不敢置信看他一眼,又转头看苏浅,大为震惊,“客人,他看不起你!”
被看不起的苏浅,以及被无视的凌泉却很平静。
两个人在店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就走。
凌泉:“小师叔,你想炼器?宗门有比这更好的炼器大师。”
苏浅:“谁?”
凌泉:“冲虚道君,宗门内炼器最好的人。”
苏浅:“哦,这样啊,那他在宗门吗?”
凌泉:“冲虚道君不喜出门,向来都在道场里炼器,小师叔若去,定能找到他。”
苏浅:“好,那回去再说吧。”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确定好,让跟着的文竹失望透顶。
这样的嘛?
客人半点不生气的嘛?
怪它这暴脾气了。
……
云溪谷秘境的时间流速,跟外界是不同的,大概是二比一。
云溪谷秘境中的人在里面待一个月,外面的人就等了大概半个月。
苏浅在苑西城呆了一个月,直到万剑仙宗的弟子从秘境中出来,与凌泉通信传音后,她才跟凌泉回到了秘境口。
这趟秘境之行,宗门弟子各有所获,不过苏浅想要的岐水泽精,弟子们在秘境两个月,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
也就是无缘了。
看不到也就看不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苏浅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文竹失望得很。
凑热闹这种事哪儿都有它。
不过。
岐水泽精与万剑仙宗弟子无缘,但与尘明却是有缘的。
尘明得到了一只岐水泽精。
他还在回程之前,邀请苏浅去看。
都是同一天出发,对此苏浅看向了凌泉。
凌泉笑笑,“小师叔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于是苏浅就去了佛宗的灵舟上。
佛修弟子对她都很友好,尘明将她直接待带到了舱房内。
岐水泽精与尘明签订了契约,它在尘明的界石里。
界石这东西很珍贵,能单独开辟出一个小世界。
尘明是佛子,会有界石苏浅也不觉得稀奇。
在拿出来之前,尘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小师叔,这岐水泽精可能有些,过于活泼,小师叔等会儿见到别被吓到了。”
文竹还在旁边坐着,苏浅瞥了眼文竹,觉得再活泼应该也没什么的。
“无事,你尽管将它放出来吧。”
话已经提醒了,尘明便不再犹豫,将岐水泽精从界石中放了出来。
一朵粉黄色的光陡然冒出来,宛若一颗乱窜的流星,在舱房内上蹿下跳。
粉黄色的光从左边飞至右边,擦着苏浅鼻尖而过,苏浅感受到了一种冰冰滑滑的凉意。
她看着好奇心大起的文竹,正在光团后追逐着,不由看向尘明,“这就是岐水泽精?一团光?”
尘明摇头笑道:“不,这光是它的保护罩,跟小师叔身上的功德金光一样,岐水泽精身上的光,是保护自己不被人抓住的。”
不被人抓住?
可这粉黄色的光,看起来好像就是在向人说:快来抓我。
苏浅沉默不语。
岐水泽精在窜了会儿后,终于落进了尘明的怀里,轻轻蠕动着,伴随着轻微的哼唧声。
文竹凑了过去,“咦?它还会叫呢?”
被光笼罩的岐水泽精看不清楚,尘明将它抱在怀里,道:“嗯,岐水泽精是种很活跃的灵兽,不喜拘束,喜生,好和平,我与它签的也是平等契约,小师叔要摸摸吗?它很喜欢你。”
苏浅看了眼光球,“是契约的关系?你能感应到它心中的情绪?”
她对契约不了解,只能凭此去猜。
“对。”
尘明低头看着光团,清秀的小脸蛋上有种平和的佛性,“小师叔身上的气息,足以让一切脾性温和的生灵想要靠近。”
苏浅看他两眼。
真就是谜一样的修真界,以前大多人都不敢靠近她,换到这儿,却是能让生灵趋之若鹜了。
尘明抱着光团的手伸了过来,苏浅接过。
入手是冰凉丝滑,像是在抚摸一种上好的绸缎,然而却有一种生命在呼吸的起伏感。
苏浅眉心微动,手指动动。
是个软绵绵的球体,不过她摸到了一对小小的耳朵,还摸到了……嘴?
苏浅的手指被咬住了。
尖尖的牙齿咬在指尖上,不疼,但它似乎在磨牙。
苏浅低头,另一只手在它身上点了点,“松口,我想体验一下你一梦浮生的能力。”
苏浅在看着光团,没注意到尘明投过来的惊讶目光。
“小师叔,你……”
尘明刚说话,苏浅抬头看去的时候,就感觉指尖被咬破了了一点皮。
然后。
她就晕过去了。
靠在桌上,她怀中的岐水泽精自己跳到了桌上,在尘明和文竹的目光下,渐渐变小消失了。
文竹惊讶地看向尘明,“小秃头,这怎么回事!”
尘明无奈叹气,双手合十,对已经沉浸在一梦浮生中的苏浅表示歉意。
“一梦浮生,是幻境,亦是欲望。小师叔已经被拉进幻境中了。”
……
冷不丁就被拉进幻境中的苏浅,正看着周围熟悉的实验室出神。
整洁大气的实验室,摆放着最尖端精密的仪器。
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多的熟悉,哪怕过去多年,苏浅亦还能回忆起每一处按钮的使用方法。
这里是帝国科学院,是她曾经生长的地方。
苏浅回神,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实验服,然后抬脚选择走出去看一看。
她知道这不是真实的,这应该就是岐水泽精一梦浮生的能力,但她还是想再看一眼她的故土。
出了她自己的实验室,外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工作人员。
每个人都在对她打招呼,尊敬,礼貌。
苏浅掠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终于走出了科学院。
外面是蓝天白云,帝国的旗帜正在星角大楼挂着,鲜艳瞩目。
任凭身边的人来了去,去了走,苏浅没有管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只是沉默地站在街道上,看着那面旗帜在阳光下飞舞。
帝国的旗帜啊。
这才是属于她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