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场上的热闹景象,龙璃只是随意瞥了眼便匆匆路过了。“小牛哥哥,起来了吗?”
人未到声先至,没有得到回应,龙璃轻手轻脚迈进房门,却发现病床上已是人去空空。‘咦,人呢?’她娥眉微皱,心下纳闷,转身出门差点闯到端着药材盘子的老医师。“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莽撞。”
“对不起,”小手一合道了声歉,龙璃又指着房间空床问道:“老爷爷,小牛哥哥人呢?”
“哦,你找那孩子啊,”老人双手端着药材不便,就将头往门外偏了偏,沙哑道:“他一大早就出去啦。”
“谢谢您。”
眉眼弯弯道了声谢,龙璃出来医馆,美眸流转,心头思索不停:‘小牛哥哥会去哪里呢?’俄而,她头顶似亮出一道光彩。‘有了,定是去了那里。’想到玉泽去处,龙璃身子一纵,化作一道绚丽流光。后山断崖边,微风裹挟各色不知名的花瓣自远处轻轻拂来。少年负手静静伫立,额角的发丝随风扬起,露出那张俊秀青涩的脸颊,似有丝丝愁意。目光自远处收回,垂眸凝望掌心那暗淡无彩几点萤火图灵,面色不改眼角却已湿润。他喜,庆幸自己打开丹图后好好的活了下来,他悲,痛心自己的图灵竟是人人不屑的萤火光辉。前世无力挽救的结局,难道还要在现今上演吗?心念及此,少年眼中不禁浮现出爹,姐姐,龙璃,魔宗,水灵山,学院的画面,都是那么亲切,那般美好…抬头怅然望天:‘我已不想再失去任何珍视的东西,可我该怎么做才能守护这个世界啊,靠腐草萤光吗…’身边清风微乱,片片花瓣汇聚到少年面前组成一个大字,正是:泽。玉泽收好图灵,蓦然回首。不远处,花团锦簇中有一个粉衣少女,她此刻衣带飘飘,眉目嫣然,玉手招摇之时,青丝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在翩翩起舞。‘好美,’正如是:低眉横来舒云手,婀娜腾兮半含羞。娉婷点水生莲步,绝胜凌波一回眸。清扬婉转,水袖飘飞——一舞毕,龙璃颔首莞尔,百媚顿生,玉泽眼神迷蒙,如痴如醉。‘什么金珠玉石,什么神兵法宝,这般温暖迷人的笑容,才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啊。’心下感慨之余,玉泽尤有不解,她为何会在此时盛装打扮,仙舞翩然。“璃妹,你何故起舞?”
少女飘然落到玉泽身边,水眸流转,面色绯红,抬头之时,只轻轻道了句:“为君解愁,妾之所愿。”
‘君…妾…’玉泽瞪大眼睛,一时木然。“小牛哥哥?”
“没事,”转而面向断崖,目光投向远方,玉泽神色充满复杂:“璃妹,我何德何能…”“还在为开图之事烦心对不对?”
小手轻轻牵上玉泽,龙璃眸中闪着光亮,十分认真道:“小牛哥哥,星火可成燎原之势,微光也可以照亮黑暗呢。也许哥哥勤加修炼,有朝一日,你的图灵会如同星辰一般璀璨耀眼呢。”
‘星火…燎原…萤光…星辰…’心中念念叨叨,玉泽突然转身,双手重重搭到龙璃肩上,一脸兴奋道:“璃妹,你…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啊?”
被他突然这么一搭,龙璃身子一颤,玉肩内收,神色有些荡漾,她回想方才说的话,轻声道:“我是说,别人所见只是腐草萤光,可我却只觉得那就是星火光明呀。”
“光明…光明,是了!”
玉泽念叨半天突然豁然开朗,他一时激动不已,竟将龙璃拦腰抱起,逆着风呼呼啦啦转了好几十圈才停了下来。“璃妹,方才你一席话醍醐灌顶点醒了我,我突然想到,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灵运腐草萤光,也许那是强大的昊天运诸天星辰也不一定呢!只是这个世界的认知,对于星辰认知的局限,他们会自然而然认为我的丹图就是腐草萤光,不管怎么说,我必须不断修炼,不断摸索,以后一定能找到那个真正的答案!总而言之,现在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
“呃……”龙璃哪里听得清楚他说了什么,此刻站在一旁摇摇晃晃,头顶冒着星星,眼中美眸早已变成了两个大大的漩涡。“对,不能停滞,是时候突破人道功法了!”
重新看到希望,少年蹦着跳着高兴得像个孩子,俄而突然抱住龙璃向前一纵,两道身影窜出断崖。千丈危空之上,玉泽一手环抱龙璃,一手并起剑指催动修为,清冽灵力澎湃涌动,红蓝两道丽影凌空急速飞旋,龙璃却也不惊,只是静静依偎在玉泽怀中,放心把自己交给他。少年剑指当空虚划,揽清风来抚花叶,无数飞花落叶随着他送出的灵气翻卷,涌动,最后化作道道花溪从四面八方流向二人身边,那些色彩斑斓的花溪汇聚一起,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花球将两人包裹其中。巨大的花球一路飞过山涧峡谷,飞过青山瀑布,招惹无数蜂蝶,唤醒千万灵兽。“破!”
少年中气十足的一声清喝,巨大的花球炸成漫天缤纷花雨,引无数彩蝶嬉戏,引千万灵兽哞鸣。“璃妹,你送我一舞,我也赠你这一场花雨。”
山水花间,少年情深款款,薄唇在少女粉颊轻轻吻落,少女眉睫颤颤,情思不语。岁月如此静好。断崖边,花飞瓣瓣,玉泽和龙璃携手并立,衣袖相依,青丝缠绵,宛若神仙眷侣。“小牛哥哥,真想不到你还能这般突破境界。”
望着眼前美景,玉泽感慨道:“正如你先前突破一般,我当时也觉心境豁然,仿若心若游鱼,身在水中,大千世界任我遨游,所以当时情不自禁就…”美眸淡扫,只觉身边人突破以后,更加挺拔俊朗几分,龙璃檀口轻启:“若我所猜无误,小牛哥哥此刻已经金丹圆满,元婴修成了呢。”
“呃…”玉泽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刮了刮龙璃的鼻尖,作惨道:“可是瞒不过你。”
只是两人依偎,他目光眺向远方,心中暗道:‘如今对上那吴谦,当有十足把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