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边拐角处,屠暮云施施然走出。她眉头微皱,眼盯着劳斯莱斯消失的方向,静看了足有一分钟时间,才轻呼一口气,转身推门进入别墅。别墅内漆黑一片,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电子时钟,才不过九点半而已。“奇怪,平时熄灯没有这么早啊?”
她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随手拧亮客厅大灯。灯光骤亮,突见客厅左右沙发上,两道身影端坐其上。屠暮云吓了一跳,脚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待得看清客厅内坐着的人是谁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爸,福叔,你们怎么还来海城了?”
沙发上坐着的,就是原本应该身在长株的屠天豪。“你还好意思问我!”
屠天豪面色铁青,语气明显带有怒意。在屠暮云甩掉保镖独自离开长株以后,屠天豪当即就将那十来个保镖毒打一顿赶出了中天会。直到福叔通过天网查到屠暮云去了华宁广场以后,他才稍稍安心下来。一听到她的消息,屠天豪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连夜从长株赶到了海城。屠暮云见得屠天豪那铁青面色,再看福叔一直在边上朝她使着眼色,连忙跑到屠天豪边上,小拳拳帮他捶着肩膀。“哎哟,爸,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别生气了嘛。”
屠天豪见得如此,气顿时就消了大半,但还是板着脸,一脸怒容。“我不生气,我生什么气?你屠暮云多厉害呀,一个人甩了十几个人。”
“看来,我得考虑多加点人数了。”
“哈?!爸,别呀!”
屠暮云坐到他身边:“爸,你每天弄那么多人跟着我,那我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啊!”
“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啦,你别再派人了好吗?”
屠天豪眉头挑了挑:“想让我不派人?”
“嗯嗯。”
屠暮云忙不迭点头。“别做梦了,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是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人必须跟着,你千万别再试图甩了他们,你每甩一次,我就给你增加一倍的人。”
“爸,你这也太狠了吧,我是你女儿,不是犯人呀!”
“正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不想看到你出事!”
“不是,我能出什么……”“小姐,老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理解一下。”
福叔适时出声,打断了屠暮云话头。屠暮云转头看他,语气明显带着不忿:“有什么原因,要把自己女儿当个犯人一样看管着?”
“小姐,最近海城不太平,老爷也是不希望你受到什么伤害。”
屠暮云想了想,开口道:“福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福叔笑道:“小姐有话大可直言。”
“益安会,不知道福叔您怎么看?”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福叔眉头微微一皱。中天会和益安会分属两方势力,一向是水火不容。虽然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但那也只是因为双方都没有把握能将对方一口吞掉,这才维持着表面上的繁荣稳定。“福叔,您别急,我就是今天晚上和益安会的人闹了点小矛盾,所以随便问问。”
唐暑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和益安会闹矛盾?”
屠天豪跟福叔同时将视线聚焦到了屠暮云身上。“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屠天豪面色凝重,语气明显有些急。“爸,您先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随即,屠暮云便将她和唐天在地下停车场内遇到的给说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对方拦车的目的。反正说不说这个,问题都不大,拦车,还拿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光凭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果不其然,屠天豪听完她这番话,顿时暴跳如雷,腾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目喷火道:“敢动我女儿,活得不耐烦了!”
福叔一看屠天豪那双目喷火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老爷,这些年来,我们与苟天雷兄弟俩的摩擦,几乎都属于小打小闹。”
“可他们这次居然敢对小姐动手,那他们这是哪来的胆量?”
听福叔这么一说,屠天豪顿时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俩王八蛋有人撑腰?”
……唐家。唐天停好车,提着衣服就进了门。童馨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堆文件在那里圈圈画画。下意识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十点。唐天嘴角微微上扬,这妮子工作起来,还真是颇有股拼命三郎的架势!笑了笑,这才放下衣服,笑脸着到了童馨儿身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呀?”
童馨儿看了他一眼,又埋头下去。“要睡你自己去睡,明天就要去中北谈合作了,我得把文件再重新过一遍。”
“别太辛苦了呀,养好精神,明天才能更好的谈合作。”
童馨儿放下手中文件,扭头正好对上唐天那略担心的神色。“这次和中北的合作非同小可,我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放心吧,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战友就在中北,到时候我跟他说一声,这次合作绝对没问题!”
童馨儿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觉得合作这样的大事,又怎么可能是一份战友情可以决定的。时近凌晨两点,夜尽阑珊,喧嚣一天的城市,迎来了它难得的宁静。长株市殡仪馆,此刻却分外热闹。大门口,七八辆黑色轿车前后停下,车门打开,跳下二十来个身着青色T恤的男子。每一个男子都长得虎背熊腰,面色阴沉,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居中一辆黑车上,一个三十多岁,身形矮胖壮实,脸上横一道刀疤的男子从后座两边先后下来。有一青衣汉子向前几步,恭敬地道:“老板,已经都处理好了。”
刀疤脸面色阴沉,眼中凶光迸现,浑身上下弥漫着腾腾杀机。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迈步朝殡仪馆里头走,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停尸间里,停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道不算明亮的惨白灯光,静静的将那具尸体笼罩在它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