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恨不能给单芬掐死,此刻只是对单芬说了几句威胁的话已经是她看在单芬还有点一用的份上,不然周老太早就抡胳膊上手了。单芬把心一横,就是拼了店不开,她也不会退让,让女儿去给周小川说情。再说公安抓人是要讲证据的,没有充足的证据公安能给周小川随便抓起来?说情要是有用,那法律就是摆设。单芬不说话,可是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让。钟秀心里不痛快,可是语气倒是更柔和了些,哀求道:“弟妹,小川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能忍心吗?现在也就只有小晚能帮上他了,”钟秀试图打亲情牌,可是周家对单芬和周晚晚有亲情吗?这些话单芬也是听的烦了,周家一次次的纠缠也让老实的单芬感到厌倦,“大嫂,这件事错在小川不该抢劫,和小晚没有关系。”
单芬觉得和周家人说不通,也不想再搭理了,转身就要回店里。周老太一把就揪住了单芬的头发,“你个丧门星,从你嫁到周家,周家就没好事,你们要是不想办法把小川给我弄出来,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单芬头发被扯的生疼,正摆脱不开时,一个声音喝道,“住手!”周老太吓了一跳,看清了来人,手自然就松开了。孙为民跑过来扶住单芬,问她,“你怎么样?”
单芬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可却对孙为民摇头,“没事,你来的正好!”
孙为民很自然就把单芬的手牵着,单芬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没在这上面,竟然没有甩开孙为民。孙为民对和他一起来的公安道。“刘所,这件事您看着处理吧。”
刚刚大喊住手的人就是这位刘所,孙为民回店听店员说单芬被周老太带走了,准备就去找,后来一想这次赶走了没准下次还会来。不如让派出所出面,没准能一劳永逸,马上就骑车找了自己相熟的刘所。升斗小民都是怕公安的,就是周老太这样在农村蛮横不讲理的也是怕公安同志的。刘所高高大大,脸也是冷着的,身上穿的制服让周老太也是不敢随意撒泼。刘所的目光扫过来,仿佛能洞察一切,“这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要是敢不说实话就跟我去派出所说去。”
周老太和钟秀都颤了颤,刚刚对单芬疾言厉色,此时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对单芬她们能语气不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对公安同志,她们就要说实话。可是实话要怎么说?周老太还没想好。钟秀站出来抹着眼泪道,“公安同志,单芬是我弟媳,我儿子被抓到派出所,我是来求我大侄女给作证的。我家小川胆子小的很,不可能会抢劫的。”
钟秀之所以这么说就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周小川?就是抢一个老太太的包那个案子吧。”
别的案子他一个所长不一定件件都清楚,不过周小川抢劫案他是知道的,因为涉及到数额比较大,这个案子在县里还是引起重视的。这个案子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复杂是这笔钱是老太太儿子的救命钱。要是钱出了意外,那老太太的儿子生命得不到保障,这就不单单是抢钱的性质那么简单了,后面连带着人命。说简单是这个案子的犯人是当场抓住的,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就是当时一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没找到,所里本来是想找到周晚晚,感谢她的同时也顺便宣传和呼吁一人民群众对抓罪犯的积极性。没想到找了几天也没打听到周晚晚在哪,在场的只知道是个特别好看的小姑娘,可是好看算什么线索?没想到今天给孙为民帮忙倒是把这件事给牵扯出来。钟秀哪里知道公安同志也在找周晚晚,不过公安找她是为了感谢她。钟秀包含希望的点头,“公安同志,我儿子就是叫周小川,当时我侄女周晚晚就在现场,我也是希望我侄女能给我儿子做个证明。”
公安冷哼,“证明啥?周小川抢劫目击证人多了。你想逼人家跟你去做伪证,我告诉你,做伪证同样要受处分的!”
钟秀张大了嘴,做证也要受处分?这可怎么办?刘所长又道:“这件事所里已经是定了的,周小川也是承认了的,不存在冤枉了他,你们要是再闹,那就都去派出所普普法。”
不懂法就有犯法的理由了?孙所长很是威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般人还真不敢反驳。周老太也不敢说要单芬把周晚晚交出来,刘所长已经清楚说了周小川抢劫是事实,周晚晚要是做证也是伪证。可周老太不甘心啊,她孙子坐牢了,单芬和周晚晚在城里逍遥快活。周老太瞪着单芬,公安她不敢,一个被拿捏的儿媳妇她还不敢?周老太这一眼瞪过去,突然发现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几秒之后周老太一拍大腿就哭嚎起来,“老天爷啊,睁开眼看看吧,这个不守妇道的背着我儿子跟别的男人搞破鞋啊。”
周老太这几句话是一点都没收着自己,农村人本来说话嗓门就大,这一吼,胡同里顿是挤进了不少人。单芬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被孙为民牵着。单芬挣扎着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孙为民却把手收紧了,他也表白了好些日子了,天天往店里跑,可是单芬见他就跑,一点机会都没有。他一个段长在厂里也是个领导,在单芬这都快成跑堂的了,可是一天和单芬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孙为民不是不着急,是着急没用,单芬一直躲着,他也没办法。今天这事是个契机,孙为民觉得今天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估计单芬再要接受自己就更难了。所以他不准备妥协了,也不让单芬退缩。刘所长往后退一步,这样的事他暂时是不需要插手的。孙为民牢牢牵起单芬的手,拉着单芬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周老太道:“大娘,您儿子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单芬也从你们家分出来,现在她是自由的,谁也不能干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