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
钱谦益、蔡奕琛虽然被关在监狱中,不过,并没有受到什么罪。
钱可通神,自然也可以买通监狱的狱卒。
礼部左侍郎梁师成跑到天牢中,连声道歉。
“钱老,不是我早朝时胆小,实在是如果我们大家皆因罪而入狱,没有在外面帮我们主持下义了!”
钱谦益知道梁师成就是胆小,不敢跟正面硬怼陛下,不过看破不说破,自己还需要后者来打开困境。
蔡奕琛想大骂梁师成懦弱地,被钱谦益给拦住了。
“师成,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十分不妙”
梁师成一脸忧愁。
“早朝刚散,陛下开放盐酒专营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各大势力纷纷飞鸽传书各州的亲友,准备大赚一笔。
钱老,我们该怎么办?
以前都是这些人求我们分杯羹给他们喝,如今,专营放开。我们的优势全无,恐怕镇不住这些人了!”
盐酒专营时期,朝廷每年都要发放一定的盐引、卖酒证件。
而大唐产盐最大之地在扬州。
扬州士族凭借着盐、酒的专营制度,让天下官员都高看一等。
如今专营制度不存,人人可以贩盐贩酒。
优越感。
因这两项专营带来的巨额财富,将引来无数的竞争对手。
而这些人,很可能是以前对他们卑躬屈膝之人。
这种落差感,让他们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钱谦益气道:“贾似道、严嵩这些人不去找太皇太后劝阻一下吗?”
如今能阻止陛下废除盐酒专营制度的人,就只剩太皇太后了。
“去了”梁师成说道:“一下朝,贾似道、严嵩、蔡京等人一起去的,现在还没出来呢!”
他如今只能寄望于这些人能说服太皇太后,阻止废除制度的方案。
“也就是说,关于开放盐酒的圣旨还没发下去?”钱谦益眼神冰凉地询问道。
“还没有...”梁师成一个激灵,问道:“钱老,你的意思是....”
钱谦益点头道:“这方面你是专家,一定要办好此事,否则,我们将成为千古罪人!”
梁师成自然明白钱谦益想做什么,先皇在位时,他就联合司礼监假传过多道圣旨,为扬州的士族谋取了诸多利益。
皇帝每天那么多事,哪里能把每件事都记下来。
只要大臣能与宫里的太监联手合作。
皇帝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而已。
想杀之,易如反掌。
梁师成府中如今都还留着十几张空白圣旨,只要先下圣旨到扬、青等地。
让孙权、吕布等人收缴盐、酒专卖权到手中。
那时即使是开放制度的圣旨到达,孙权、吕布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阻止制度的实施。
以孙权、吕布为主的士族代表便能继续为士族谋福利。
他们的家族才能继续受益。
钱谦益拉着梁师成的手,深情地开始叮嘱。
“你马上去写好,一旦宫里传出不利的消息,立马以最快速度,将这些圣旨送到孙权、吕布手中!
扬州的士族,大唐的士族就交待在你手中了,你一定要办好此事呀!勿让扬州士族寒心呀!”
梁师成诚恳地说道:“钱老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他匆匆返回家中,连忙从暗格中拿出空白的圣旨开始书写起来。
“皇帝算什么,我也能当!”
正当梁师成得意之时,郅都率神策军攻入梁府。
李彻早就知道梁师成喜欢假传圣旨,早早派人盯着。
当盯梢之人发现梁师成在写圣旨时,立即通知暗中埋伏的郅都大军。
梁师成人赃并获。
“梁侍郎,你竟敢假传圣旨,罪当诛九族!”
郅都看到面前的十几张空白圣旨,一阵心惊,他真没想到,世上竟有人敢这么做,胆子不是一般大呀!
冯太皇太后此时正在宫中责问李彻开放盐、酒专营制度,没跟她商量之事。
李彻凭借着巧舌如簧的患者,安抚了奶奶,就听说梁师成假冒圣旨之事。
“奶奶,梁师成、钱谦益、蔡奕琛等人联手,打算假传圣旨”
说着,李彻将梁师成写好的圣旨,及部分空白的圣旨,以及几人的口供,交给奶奶。
钱谦益这些家伙,口头上说得不怕死,会为了扬州士族的利益牺牲。
可是当郅都带着狱卒拿出十几样刑具一个个往钱、蔡等人身上招呼时。
这些人立马怂了。
乖乖的将几人密谋之事全盘托出。
钱谦益为了立功,还将梁师在先帝时就假冒圣旨之事说出。
郅都第一时间将这些足以灭族的口供传入宫中,然后,再慢慢磨,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惊喜。
冯太皇太后脸色一冷,梁家跟冯家有联姻、钱谦益是扬州士族领袖,还是东林党首领,这些个人举足轻重。
轻易动不得呀!
当然,假冒圣旨除外。
她拿过假圣旨看了一眼,便知道梁师成、钱谦益等人打得什么主意了。
再把口供拿过看了一遍,缓缓地合上双眼。
“彻儿,你来处理吧,奶奶累了!”
冯氏子弟窥视皇位。跟冯氏联姻的这些个家伙,也没一个省心的。
累了。
你们死去吧!
李彻等得就是奶奶的这句话,他必须得到主动权,感谢完奶奶,转身离去。
李彻走前特意注视了一眼冯保,搞得冯保一阵紧张。
冯太皇太后望着李彻离去的背景,说道:“冯保,你说陛下的计策可行吗?”
冯保沉默,几十年来,扬、青、徐三州的盐商送了他上千万两银子,自己不替这些人说上几句,好像说不过去呀!
可他伺候太皇太后几十年,后者神色一动,他就知道太皇太后心里在想什么。
很明显,太皇太后已经被陛下的说辞打动,很赞同陛下开放盐酒专营制度,从而是使百姓富足的办法。
“陛下有太皇太后的支持,什么事都能办成的!”
“你这个滑头”冯太皇太后淡淡一笑,“这么多年来,哀家一直努力平衡各方的关系,却忽略了百姓的愁苦。哀家觉得彻儿这个办法不错,值得试上一试。”
她其实心里明白,十三州的刺史、节度使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
可她没什么好办法彻底解除,只能寄望于后人的智慧。
如今,孙子的办法,似乎不错,可以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