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后，就带着韩若嫣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里是圣殿的医院，也是科殿涉及医药学等方面研究人员的实践场所，而灵教的科研实力也是星际闻名，所以这家医院的实力其实不逊色于任何一国的顶级医院。
但主要服务人群是灵教教众，故而声名不显。
这也和他们完全没心思宣传有关，这家医院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上哪显去？
出了医院，凌霜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倒也不是说医院环境差，实际上这家医院内几乎没有什么异味。
只不过那种布局，毫无瑕疵的纯白色墙壁以及包围自己的仪器，真的挺压抑的，虽然可以自主设定环境，但凌霜也只是浅呆一下，不想花那个功夫去修改这。
何况知道自己身处医院就会有种莫名的沉重感，所以出来后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走在回家路上，凌霜独自思考了很多。
虽然韩若嫣的那番话鼓舞了她，但具体怎么做还是令她感到一丝茫然。
霜帝会在什么时候完成灵魂的恢复然后着手吞噬自己？
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实力到足以反抗霜帝的吞噬？
如何处理与灵教内部其他派系的关系？见识到了霜帝的威风，他们必然对自己不待见。
这些都还只是浮于表面的问题，以后肯定还会遇见更多更具体的问题。
真麻烦！
可恶，还是想摆烂，摆烂实在是太香了！
……
对了，还有霜帝灵魂的复苏，为何正好是在那个时间点？
真的是因为所谓的玷污了身体吗？
那么那句“她只能属于我”是什么意思？
凌霜眸色深沉，这个“她”肯定是指自己，“属于”是指只能被她吞噬吗？
可是若嫣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并不影响她吞噬我，没理由因为这个而激发。
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直到若嫣吻了我……问题应该在这个吻上。
那这个“属于”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是情感层面上的属于？
她将我视为她的所有物，所以在若嫣吻我后令她觉得无法接受。
总不可能是爱上我了吧，然后不许我和别人亲密接触？
开什么玩笑，堂堂霜帝大人，前任冰之神，沧澜开国元勋，怎么可能会跟个病娇似的？
应该不会……的吧……
凌霜揉了揉头，妈的，越想越觉得好像，完了，霜帝在心目中的形象要变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得给霜帝留点面子！
总之，以后避免与他人做出那种亲密举动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肯定是在意这个行为的，那就不做好了。
不过，本就注定要被吞噬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奢求别人的爱吧……
凌霜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以后要将自己的情感埋藏于心底，关闭自己的心门。
这既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对方的安全考虑，不能再让其他人像若嫣一样受到伤害了。
反正，我这个命不久矣之人，也不配得到爱……
自此，凌霜的脸上失去了以往常见的温柔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这倒是与这具身体本身的气质一致了……
……
韩若嫣跟在凌霜身后几步的距离走着。
出来后凌霜说想自己静一静心，思考一下，所以没有使用其他工具，只是靠双腿慢慢地走着。
韩若嫣也就默默地跟在身后，没有上前打扰，顺便她也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以往多是在思殿活动，来圣殿较少，而且不管去哪都是匆匆忙忙，哪有机会慢下来呢？
人们总是会为了各种目的奔波，总是会忘记除了终点的美好，路上的景色也是美妙的。
难得有此机会，韩若嫣也颇为开心，之前心中的苦闷也都基本消解了。
她知道凌霜现在需要的是思考，也看到了凌霜的改变，但无论这改变是好是坏，她都只是凌霜的侍女，并不会说什么。
毕竟不管她的殿下变成什么样，她都会跟在她身后，尽自己所能地照顾她。
不求能站在身边，只要能远远地看见便好。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
之前的一切就当做一场梦吧，她也收起了心底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将之深深埋葬。
在凌霜醒来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件事，就让它随着朝阳的升起与那天的夜晚一同被驱散吧。
双方都各自扮演好各自的角色便好。
虽然这样使得她们之间被一面厚厚的壁障所阻隔，但这壁障至少是透明的，她还是能够看见自己的殿下。
对她来说，这样反而让她更加安心，更加踏实。
凌霜醒来之前，她一直十分忐忑，既希望凌霜能记得那件事，又害怕她责怪从而希望她遗忘，这种纠结令她夜夜失眠。
而现在保持一定距离感的状态让她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便是站在能注视到凌霜的位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