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吓了一跳。
虽然很多人看淡生死，但如此笃定直接说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佛爷什么人？
打杀大半辈子，名望，金钱已经达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们更加惜命才是。
杨帆抬眼一看，只见佛爷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像快死的人？
他那日也是天眼初开，尝试着把这老者看了一下。
他是看出了佛爷体内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又不敢确定。
“佛爷，你别开玩笑了，我看你很健康啊！”
“我没开玩笑，真的快死了！”
佛爷一脸正色。
“我也只是一个小小中医，而且还没从医资格证，佛爷你这恐怕是什么重症吧！我可看不来。”
佛爷是龙城地下大佬，万一治不好他，岂不是给自己惹上祸。
一个林家都还没解决，他此刻不宜树敌太多。
“小兄弟不肯出手，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佛爷根本不信杨帆这番话。
“我那师兄给你看过吗？”
“来过一趟，束手无策。”佛爷毫不隐瞒。
“这么说来，我也无能无力啊！”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你知道在龙城拒绝我的人，最后都怎么了？”
“不知道！”
“拒绝佛爷的人，都被大卸八块丢进孔雀河喂鱼了。”
龙五在一旁轻描淡写。
杀个人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
“佛爷，我胆子小！你别吓我。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那可不行，我这些年走遍多少医院，找了多少名医，就连你那师兄都没看出我身患重病。”
“而你，只看了我一眼，就说出我身上有病来！”
“我断定，你不仅能看出我身患何种疾病，而且，还有方法治好我！”
佛爷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佛爷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杨帆反问道。
“如果鬼医都没信心，那么我这病恐怕无解了。”
佛爷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必须有信心！”
看来这个佛爷非要杨帆看病不可。
“只要你看好我的病，在龙城，你可以横着走！”
“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就算看不好，我也不会怪你！那些被我喂鱼的人，没有一个是医生！”
“以德服人嘛！”
佛爷一番话，打消了杨帆的顾虑。
“我看病不是为了钱，一切随缘！”
“这么说来，你肯出手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不出手试试，怎么对得起佛爷的一番看重？”
“痛快！那请鬼医兄弟开始吧！”
“那麻烦佛爷伸出手来，让我把把脉！”
佛爷微微颌首，伸出右手。
天眼初开，杨帆还没掌握其中奥秘，还是把脉更有把握一些。
中医望闻问切，杨帆刚才与佛爷的对话之中，也在观察他的面相。
两目炯炯有神，声若洪钟，脸色红润，看起来非常健康。
然而，一接触佛爷右手脉象，杨帆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胳膊，仿佛一块寒冰，冷得渗人。
就像在零下几十度冰库里冻过的猪蹄。
寒气透过杨帆指尖，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江若晴的寒毒是每一年的一天中发作。
而佛爷却一直如此。
他不由得可怜起这个老人来。
这么多年，他是如何扛过来的？
闭上眼睛，仔细探脉。
脉象平稳，脉搏跳动有力。
看起来很是正常。
杨帆皱起了眉头。
“佛爷，请把另外一只手给我！”
当杨帆一接触到佛爷的左手之时，不由得嘶了一声。
与右手寒冷如冰不同的是，左手如同烧开的热水一般滚烫。
然而脉象依旧平稳，没有丝毫异样。
杨帆再次皱起了眉头。
“小兄弟，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佛爷一脸从容，笑呵呵问道。
杨帆在银杏树下来回踱步，紧锁眉头苦思差不多五六分钟。
佛爷和龙五焦急等待。
突然，他停住脚步，击掌叫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佛爷连忙问道。
“你已经病入膏肓，仅有1个月的阳寿了！”
什么！！
仅有一个月阳寿，龙五脸色大变。
他厉声说道：“小子，你说话可当心点，别以为佛爷对你客客气气，我可没这么好脾气！”
“闭嘴！”
佛爷狠狠瞪了龙五一眼。
“小兄弟，这个龙五跟我出生入死，我们情同父子，他脾气就是这样直，请不要见怪。”
“你说我只有一个月阳寿，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我的病因？”
“嗯！”杨帆轻轻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什么病？”
龙五不服气的问。
这么多名医都看过也看不出什么病来，杨帆如此年轻，能看得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佛爷你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或者说，叫蛊毒！”
“蛊毒？！！”
此言一出，佛爷顿时动容。
而龙五先是一愣，接着惊呼道：
“你...你是怎么看出佛爷中了蛊毒？”
这时，佛爷惊叹道：“鬼医并非徒有虚名啊！”
“没错，我的确是中蛊毒。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天...”
佛爷眼睛看向远方，回忆起那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二十年前，佛爷还只是龙城最大地下势力里一个金牌马仔。
他去云省与人交易，不料被黑吃黑，中了埋伏，身受重伤，逃到了一个苗家山寨。
一个苗家女子把他救起，养伤期间，一来二去，渐生情愫。
苗家之女把少女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
他也发誓，一定要把她带出去，结婚生子，两人永远在一起。
苗家女子相信了他的话，可女子的母亲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悄悄给佛爷下了一道蛊。
只要佛爷能遵守承诺，待他们结婚之日，就给他解蛊。
可世事难料，仇家寻着迹象找到了这个苗寨，逼问苗家女说出佛爷下落。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最后母女俩的家被仇家一把火烧了。
佛爷得知消息后，痛不欲生，肝胆俱裂，单枪匹马把仇家杀了。
可是，这也换不回他最心爱的人。
从此以后，发誓终身不娶。
直到十年后，一个女子闯进了他的生活，尘封已久的情窦萌开。
但是，他的身体突然出现异状，腹中疼痛难忍，如万蚂噬咬。
回想起当初跟苗家女共赴巫山之后，对她说的半开玩笑话：
“我的人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对我变心，不然我让我母亲给你下蛊！”
佛爷这么一联想起来，断定是自己中了蛊毒。
但是具体何种蛊毒，却已经不得而知！
没想到这威风八面的佛爷，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往事。
怪不得他现在孑然一人。
本以为不再想男女私情，蛊毒不会发作。
然而，最近五年却开始再度发作，折磨死去活来。
难不成，是这蛊毒跟着进化了？
“我果然没有找错人，那么多名医都没找出原因，而你才瞧了一会，就发现我身中蛊毒！不愧是鬼医啊！”
“你还看出什么？”佛爷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