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闭着眼睛,因为怕自己的“凉薯”丢了之后,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倒不如暂时不看,想好了之后,有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再看也不迟。可是在此时,感觉到有人打自己,一时之间,本来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在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吧。
张三打了花伯几巴掌之后,瞬时之间,如风逝去,消失在旷野无人之处,只留下花伯闭着眼睛守在自己的行货边,犹豫着要不要睁开了眼睛。如此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一两个时辰吧,觉得再这么闭着眼睛的话,也不太是个事,万一有人摸走了自己的货物,却要如何是好呢? 睁开眼睛一看,依然是满满一担“凉薯”摆放在自己的眼前,其实这些不过是石头罢了,只是因为花伯着了人家的障眼法,这些东西看去,瞬时之间,就成了“凉薯”了。天上不断地开始下雨,并且这雨水非常之冰凉,洒在衣着单薄的花伯之身上,一时之间,呆在小河边,直是哆嗦不已。 这些石头,少说也有七八百斤重,一般来说,如此重的东西,任是神仙下凡,那也是挑不动的。但是,在花伯的眼里看去,此等不过是些“凉薯”罢了,平日自己挑再多的“凉薯”,那也是不在话下,而这些箩筐里的,尚且未满,有何挑不动的呢? 还真别说,花伯竟然是挑起来了,一时之间,往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当时有人从他的身边路过,发现此人无端挑些石头回去,与人家赶集之人,那是大大的不同。人家去吕镇赶集,挑回来的,都是些米粮肉食之类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像花伯,竟然是好的东西不要,非要这些个破石头,看得人们纷纷表示着自己的不理解,摇着头晃着脑,旋即离去。 挑了不到一里地,与自己的屋子尚且还差好远,如此速度走下去,可能一年也是走不进自己的屋子的。何况花伯此时还因为用力过度,强行挑如此沉重的担子,绝对不是力所能及,只是舍不得这些“凉薯”,贪念作祟,否则何至于挑得动这些石头来着? 此时因为用力过度了,瞬时之间,不注意路上横着一块不长眼的石头,而且这石头不知为何,似乎会爬,硬是从旁边一些个不起眼的旮旯偏僻之处,无端出没于自己的脚底,使花伯不小心踩到了这块非常不道德的石头上面,滑了一下,只是这么轻轻地滑了一下,这便不知为何,腰闪了。 只好是放下了这担石头,往前不住地看去,想找个人为自己帮帮忙,给自己挑一程,那怕是短短一程那也是不错的。可是那些走路的人们,此时见了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是绕了个大弯,包抄着离去,似乎自己之存在,不过是毒蛇、蝎子之流,入不了人们的法眼,不然的话,在大路上碰到,何至于要如此回避? 一时旷野无人之处,陪伴花伯的只是些凄凉、寒冷的风罢了,其他一切的一切,悉数不复存在,而天上的月轮,瞬时之间,亦是钻进了云层深处,天色虽然尚早,本来应该是工作之时间,却提前下了班,睡去了。 无奈之下,花伯只好是放下了担子,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而那块石头,见花伯之想坐自己,竟然是躲了一下,只是稍微往左边躲了一下子,因为感觉到花伯的屁股不太干净,这要是坐在自己的头上,怕是相当之不好。 花伯本来觉得那是块干净的石头,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是不成,这一坐下去呀,竟然是坐在一片脏污不堪的污泥上面,并且那上面还有条不小的蝎子,当时就在花伯的屁股上咬了一下,痛得花伯瞬时之间,这便不太行了。 没有办法,花伯望了望天上的一片黑云,本来想看到月轮之出没,却在此时,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月轮了,就算是一些个星星,到了此际,亦因为不好事花伯,纷纷从天上坠下来了。天幕之上,一时之间,空空如也,一片漆黑之中,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还算是上天有眼,在花伯头上,渐渐亮起了一个星星,虽然是小小的,仔细看去,这星星甚至还有些破,可能是在这中元节,不小心被鬼咬掉了一块吧,不然的话,怎么也变得有些残缺来着,非常之不好看了呢? 可是这个小小的星星,觉得自己的光是为花伯而照,一时之间,非常之不乐意,竟然是匆匆逃去了,不久之后,这便不知逃到了什么所在,粗步看去,似乎是躲进了一片黑云,不可再见了。这当然是颗卫星了,不过此时花伯正处于背时之中,见了此物,觉得人家可能是成心与自己不对付,不然的话,好端端的,何至于要跑呢? “我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花伯看着那颗卫星离去之背影,如此说道,“你跑那样?”大地在此时,还真是一片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尚且不足以形容这种黑暗,独自守住了自己的石头,花伯本来想吃饭了,因为肚子非常之饿,再不进食,则将如何是好?可是这些石头缠身,一时之间,想不要这些,空着手回去,也不是个事,如何向自己的家人交待呢? 此时拍了一下脑门,瞬时之间,这便有了个法子,何不去找少秋呢?花伯有了这个打算,此时把自己的箩筐里的石头用一些树叶、泥土盖好了,旋即离去,找少秋去了。 且说这天夜里,少秋正呆在自己的屋子读书来着,肺病之日渐恶化,医者纷纷劝说着,如此病情,已然是到了非药物能及之地步,医治无效,叫他另做打算了。少秋一时之间,独自呆在这破败屋子之中,手捧着《黄帝内经》,苦苦看着,想好好学学中医,把自己的肺病治好,之后有了钱,再去寻个媒人,把小花娶进家门,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看了这么久的医书,仍然是收效甚微,肺病之不见好转,此令少秋此时直是处于绝望之中,可能自己真的是活不了多久了诶。门外不断地下起了雨,并且这雨声,在此时听去,还真是非常之凄凉来着,就如自己的心的哭泣,人们都活得好好的,可是这到底是为何,自己就不可以活下去呢? 读了一会儿《黄帝内经》,少秋一时之间,极其困顿,医者嘱咐,得好好休息,此病之所以形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过于劳累,念及此处,少秋看了看门外,此时除了一片雨声外,几乎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少秋爬上了自己的床,因为感觉到头昏脑胀,此时精神渐无,不好好休息,怕是不成。门外真的是好大的风,不时狂拍着屋门,力度之大,动作之粗暴,一度到了令人发指之地步,一块木板,这便不知为何,可能是受不了这份惊吓,瞬时之间从墙壁上掉落下来,摔了个粉碎。 屋子外面的大风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狂吼着刮过,一些个大山,在此漆黑的夜里,感觉不到有人之存在,一时之间,非常之害怕,竟然是长声短声地哭泣起来。这特么还真是个世界末日般的存在啊。 少秋此时似乎听见门外有个声音,非常之像少女的,本来念及花伯之不待见自己,一时心灰意冷,并不想出去看看,但是,此时少女呼救不断,再不出去瞅瞅,怕是不妥。只好是出了屋门,一出去,看了看周围,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到,正这时,大风夹杂着一个什么物事,似乎是颗人头,这便朝着少秋奔来了,一碰之下,少秋感觉到非常之不爽,头上起了个大包,极其疼痛,立即关好了屋门,再也不敢出去了。 略躺了一阵子,忽然之间,听见有人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屋门,一度使自己这个破败不堪的屋子,瞬间垮塌了一部分,甚至把少秋睡着的那张小床亦是震得不行。此时不得不拉开了屋门,出去一看,初时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夜色之漆黑,几乎到了对面不相识之地步,过了好一会儿,借着自己屋子里的淡淡的灯光,这才看清了来人之面目,可不就是花伯来着。 “出来!”
花伯一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吼了一声。
“伯伯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哪?”少秋非常小心地问道。
“去为老子挑‘凉薯’去。”花伯开门见山地说道。
“可是这夜色如此深沉,加上我身体不适,又头上刚才起了个包,这……”少秋一时嚅嗫着。 “你去还是不去?”花伯边扭着腰边理直气壮地问了一声。
“好吧。”没奈何,为了少女,少秋只好是强行从床上爬起来,跟着花伯而去。
“走慢些,来背背老子。”花伯如此要求着。
少秋看了看花伯,还真是闪了腰,行动不便,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走不动路了。本来自己已然是到了不行之地步,却在此时,看在少女对自己的情分上,一时之间,只好是背着花伯往前慢慢地走去。 “你倒是走快些,慢了的话,人家偷走了老子的‘凉薯’,这却要如何是好?”花伯愤愤地说道。
“好嘞。”少秋只好是加快了脚步,还真别说,为了少女,背起这么大一个人来,一时之间,还真是浑身有力,瞬时之间,便走到了花伯摆放“凉薯”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