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冯大爷不知自己逃到了一个什么所在,一时之间,只好是坐下来了,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幸好此时天气不是太冷,望着这天上的月轮,回想着自己来时走过的路,想理清一下思绪来着,否则的话,如此走下去,尚且不知何时是个了局。
“你把我的鞋子摆错地方了。”正这时,天空又传来了一个可怕的声音,闻此声音,冯大爷纵使是胆大包天,在此荒凉之地,瞬时之间,也是吓住了。
“还是回去把那鞋子重新摆一下吧。”冯大爷如此想着,可是不知为何,觉得没有必要,再者说了,把那只鞋子往那水面一扔,此时想要找到,怕是不可能了。
冯大爷一往无前地逃去,断不可再呆在此地,可是逃了一阵子,眺望了一眼天空,瞬时之间,不知为何,发现这月轮悄然不见。一缕冰冷的风吹过来,使人不知为何,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呢? “不把我的鞋子摆好看了,”神的声音又出现在冯大爷的耳边,“你会不得好死的。”冯大爷独自面对这神的声音,放眼四顾,绝少人迹,荒凉偏僻之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些乱石嶙峋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一阵阵可怕的怪鸟之惨叫而已,其他一无所见。 “妈的,”冯大爷长长地怅叹了一声,“已然是得罪了神了。”
略坐了一阵子,天上这时哗哗地下起了大雨,行色匆匆的冯大爷,蓦然回首,听见有人不住地喊叫着,要他“等到”。不过这声音出现了一阵子,瞬时之间,又如风逝去,终于是啥也听不到,一切 的一切,皆显得如此空灵,似乎什么都已然是不存在似的。 如此走了一阵子,也不知走到了什么所在,糊里糊涂地往前蹿去,可是这夜色不知为何,老是黑着,离天亮不知还有多远。大雨不断地落下来了,此时无论如何得找个地方躲下雨,否则的话,不是个事,一旦染上风寒,在此荒山野岭,又无人烟,怕是活不长久。 可是放眼四顾,此地荒凉已久,偏僻之至,想找到个躲雨的地方,还真是难比登天。绝望之中的冯大爷,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此时借着淡淡的天光,尚且勉强看得清一些地面上散布的石头、破瓦之类的物事,其他一无所见。 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发现这天上不仅开始落雨,尚且这雨看上去,是红色的,闻着有血腥味。天空这时不知为何,还真是在下血诶。 冯大爷站在这血雨之中,此时颇为后悔,真的不该得罪神灵,不然的话,也不会碰到这号倒霉的事情,如此想着的他,甚至想跑回去,把那只红色的鞋子摆好了。 可是往回看去,已然是不见了来时的路,烟雾升腾,气象万千,夜色朦胧,甚至不辨东西南北。此时回去,却要去找什么呢,根本就连来时的路也没了,如此情况下还要去寻找那只红色的鞋子,此无异于痴人说梦。 荒凉的旷野上,仅看到几株快要枯萎的老树而已,姑且躲在老树之下,不然的话,这种血雨落在人的身上,怕是不妥。空空的旷野,似乎只剩一条小河东去,其他的一切皆不可见了,除了不远处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冯大爷看了看此地,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便如此在心里轻轻地问一声。
几座不高的山上,依稀几株乱树而已,乱树之下,没有人家,只有一堆石头,从那些石头堆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凿石头的声音,不是太大,却是可以听得见。冯大爷心里窃喜,在此荒凉不毛之地,能有个人作伴,此当然是好事,这便凑过去了,想与那人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驱散一下心里的恐惧也是不错的。 但是,当冯大爷走到了那片乱石堆中一看,横七竖八地散布着一些墓碑,有些已然是打成了,而有些尚且是一些半成品。在这些墓碑周边,散落着一些碎石头,可能是石匠白天干活之地,到了夜里,这便死寂下来,没有人愿意半夜干活不是? 可是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凿石头,及至到了此地,却又没有看到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夜半之时,冯大爷这便坐在这些个没有凿成的墓碑上,姑且抽一支烟,反正已然是迷了路,再往前跑,尚且不知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不如就此坐在这些个墓碑上,略事休息,等一切明朗化了再说也不迟呀。 此地虽然是非常之荒凉,不过对于冯大爷来说,还好,雨不下了。独自坐在这宽阔干净的墓碑上,一时有了些倦意,逃亡了一夜,此时也该休息一下了。 如此想着的冯大爷,这便躺了下去,得好好休息一下不是,不然的话,骨头可能真的要松了架了。幸好天气不是太冷,一躺下去,冯大爷这便感觉到非常之舒服,正准备睡去,天上又胡乱地下了一阵雨,觉得再躺在此地,断不是个事。 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的钱包已然是掉了,这便往前走去,不把自己的钱包找回来,明天到了集市上,没钱买东西吃,那也不是个事呀。往回走了一阵子,又看见了那几株枯萎的老树,本来想呆在老树之下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不知为何,此时赫然看见了一幢房子,朱红色的大门,雪白的墙壁,似乎是座寺庙。 “怪事了,刚才这个地方还没有房子,怎么瞬时之间,这便出现一座房子了呢?”冯大爷站在那座房子门前如此思忖着,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呢,这天上呀,瞬时之间,便下起了大雨,并且这雨下得,那也是非常之诡异,加上狂风之呼啸,此时不躲进去,那也真的是不成了都。
“这能不能进去呢?”冯大爷站在屋子之门口,一度不敢进去,因为半夜之时,忽然出现一座屋子,觉得贸然进去,怕是不妥。
正这时,发现这墙壁之颜色,眨眼之间,变得不是白色的了,却成了红色的了。冯大爷看着这座屋子,本来甚是不敢进去的,可是这天空,那大雨下的,真是不像是下雨,倒像是有人从天上不断地往下面倒水来着,不然的话,呛得冯大爷怎么会成了这么个样子了呢? “妈的,”冯大爷啐了一口,“算自己倒霉吧。”冯大爷如此说了一声,这便打算进去了,刚走到大门边,那门自己就嘎地一声开开了,可是此时并无风,也没有人推拉,这屋门无端开开了,这到底是为何呢?屋子里面点着一盏小小的灯火,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随时会灭去,但是,终究是未灭。 看着那盏灯火,冯大爷脚步有些犹豫,不住地在门口徘徊着,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呢,可是不进去的话,似乎也是不妥。因为天空不断地下起了雨来了,小河不知为何,咆哮着东去,瞬时之间,这便冲出了荒野,不知去了什么所在了。 有些冷。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雨水淋了个透,此时不进去躲躲雨,非常之不是个事,纵使是大门有些诡异,那也没有办法,唯今之计,为了生存,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进去,否则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 冯大爷进了那座屋子。进去了之后,屋门自动关闭,此时不知何处刮来了一阵大风,想必是这大风帮的忙吧,瞬时之间,大门已然是关得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一丝风能吹进来。 门外的大雨不断地下着,几乎把天都下垮了,门前的两株枯树,在大风之中,轰然倒塌。此时冯大爷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有这么一座屋子可以避避风雨来着。 奔波了一夜,当然,早知是这么个事,才不来大山上捡柴哩,此时好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并且得罪了神灵,以后的日子呀,怕有的是苦吃哦。边如此想着,冯大爷边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的话,骨头可能就要散架喽。 一躺下去,不知为何,这外面的大雨便不下了,一缕淡淡的月光洒在窗前,凄凉得可以,使冯大爷如此坚强的人,到了此时,亦是眼眶中暗含泪水矣。不过,终于是躲过了风雨,略睡一宿吧,到了明天,天亮之后,这便赶紧离开此地,逃往人烟密集之处,以后呀,再也不敢上大山捡柴了。 刚刚闭上眼睛,忽然之间,又听见不远处那片石场传来阵阵凿石头的声音,虽然是轻轻的,却是能够听得真真切切,可是刚才自己不是去过那片石场吗,根本就没有人来着,此时听到这声音,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嘛? 冯大爷本来打算逃离,可是腿脚不知为何,一旦躺上这屋子里的床,似乎再也动弹不得了。此时爬也爬不起来,肚子也是非常之痛,鼓鼓囊囊的,略微一动的话,就痛得受不了。 只好是无奈地躺在这屋子里的床上了,陪伴着他的,不过是堂屋里那点豆大的灯火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