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依旧坐在那座废弃的屋子门前,阳光非常之好,晒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心里的一些不愉快之事情,到了此时,皆悄悄散去,灰飞烟灭似的,不知所踪矣。
刘寡妇就坐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似乎想上前来与少秋说些什么话,却又犹豫着,并未真正地过来,而是懒散地躺在那块干净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着。 她今天之穿着,那可是非常之漂亮,却不知为何,不去吕镇赶集,亦不去与人闲话,非要躺在不远处那块石头上,其用意到底何在? 少秋不想去理会她,晒着太阳,看着书,到了这个时候,一切亦只能是靠自己了,所幸吃了一些药物之后,肺病日见痊可,非往日那般憔悴了。 此时一定得好好静养,切不可有任何过于劳累之事,房事就更不必,否则的话,那些药物吃了也是白吃,根本就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刘寡妇静静地躺在不远处那块干净的石头上,与其说是块石头,倒不如说是块磨盘,早年间不知何人用过,此时废弃,因为那块磨盘上面裂了个大大的口子,再也不能用了。 不过这却成为刘寡妇晒太阳的好工具,秋日的阳光温暖地晒在她的身上,加上不远处飘来阵阵可人的香味,躺在那块磨盘上面,回忆着一些往事,当然也是非常不错的一种生活方式。 已然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此时晒着这秋天的阳光,想必对于刘寡妇来说,是极其不舒服的吧,不然的话,她为何还发出阵阵有些令人感到迷茫的话语呢? 听着这种梦呓似的话语,少秋看书的心情大打折扣,却又不得不看,肺病之不治,医者尚且为之束手,一切的一切,只能是靠自己了。所幸略认识几个字,中医能学,这不,服了一些药物之后,加上必要的休息,肺病已然是不再如此之不堪,往日之咳嗽,到了此时,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可是有这刘寡妇躺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为何,颇有种令人感到不太谐调地感觉,当然,若说少秋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也是不对的,毕竟那种女人味散布出来,任谁也受不了,何况少秋本来也是个风流之人。 有这刘寡妇呆在身边,这书还真是没有法看下去了,可是肺病好不容易有所好转,此时不看,岂非可惜? 秋日的阳光非常之好,远处山头上,一株株树静立着,不时摆动着自己的枝叶,散发出阵阵带着自然香味的气息,闻着这种味道,自是令人心胸舒畅,积压于心中的那些不堪之情绪、人们的咒骂引起的愤怒,瞬时之间散去了。 一阵风刮来,把小河的气息吹过来了,闻着这泥土的芬芳,一时之间,还真是有种人间天堂般的错觉,何况小河上还传来阵阵渔歌,那美妙的声音直是母亲的手,渐渐抚平了自己心灵的创伤。 周围还真是非常之安静呀,荒村的人们,到了此际,已然是不见了踪影,那怕是见到了,亦不过是些愚蠢之辈。 往日之嘲杂,已然如东去之流水,不复存在了,替而代之的,无非就是这一片静悄悄罢了,在这种环境下的人,心里深藏着的防备自然也是渐渐放松下来了,敞开了自己的怀抱,任何东西都可以毫无障碍地进入。 少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意志,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管一心一意地读书吧,到了此时,一切也只能是靠自己读医书了,因为医者说了,此病已然是无药可治,早已对之下了决断,叫他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少秋能有什么准备呢,不过是在没事之时,悄悄呆在这一片静寂之中,略看上几页医书而已,可是在看这医书之时,刘寡妇却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此时躺在那块破旧的磨盘上,可能是因为心情大好,这不,还唱起来了。 少秋就不明白了,往日非常勤劳的刘寡妇,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没有事情可干了吗,那大山上的庄稼不是可以去伺弄伺弄么,何至于如此懒散地躺在这磨盘上无所事事呢? 少秋本来想去劝说一二,光阴宝贵,如此浪费时间,实在是罪过,可是不知为何,这话一到了嘴边,又无奈地咽回去了,人家爱怎样就怎样,自己管得着吗? 只好是任其如此罢了,算是自己倒霉吧,此时不去看不去听就是了,不然的话,这医书看不进去,想让自己的肺病好转、身体康复,此直是做不到,无论如何。 旷野一片之安静,不远处一片乱草丛中,风过处,高低起伏着,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天空蔚蓝得出奇,片云亦无,阳光正好是晒在那块磨盘上,刘寡妇感觉非常之舒畅,不然的话,也不会唱出如此好听的歌声了,听着这歌声,不要说人了,纵使是一片云儿,亦匆匆从天边赶过来了,悬浮在她的头上,沉下心来,悄悄地聆听着。 不少蝴蝶、蜜蜂亦是忙着为之翩翩起舞,使这刘寡妇一时之间,变得非常之可爱,幸好荒村的一些坏男人不在,否则的话,有她刘寡妇受的了。 对于刘寡妇唱出的那种情歌,少秋非常之反感,自己作为读书之人,对于此等俚词,那当然是不想去听了,甚至也不想与刘寡妇呆在一起,不然的话,万一小花看到,岂非吃醋? 虽然道德上不允许自己去看这刘寡妇,可是心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在听到这种充满诱惑的歌声后,直是非常之爱慕,恨不得时时听到这种歌声,甚至想扑过去,趁着此时无人,死死地抱住了这刘寡妇才好。 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干,不然的话,不仅医书看不好,甚且有可能使小花也丢了,而没了小花,少秋觉得活着就没了意义了。 刘寡妇蜷卧在那块破旧的磨盘上,不时伸展着四肢,身体之曲线非常美丽,与之相比,天上的仙女亦有所不如,不然的话,少秋此时何至于心猿意马起来了呢? 往日之此时,旷野空阔之处,往往人来人往的,可是不知何以,此际根本就一人也看不到,所有的东西,似乎除了这刘寡妇与那块磨盘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刘寡妇的歌声一缕缕地飘来,经过少秋的身边,一度使之醉倒,不要说人了,听到这刘寡妇的歌声,就算是那块磨盘亦是受不了了,这不,正不住地发出阵阵有些伤感的声音。 可能那块磨盘在抱怨着上天之不公吧,何以不把自己变成个人呢,自己要是个人的话,对于这刘寡妇之躺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定不会放过的,可惜的是,自己不过只是一块破旧的磨盘罢了。 听着刘寡妇的歌声,少秋一度把持不住自己,这便把医书悄悄合上了,不想去看了,可是不看了也不妥,医者并非是吓唬自己,一切只能是靠他自己了。 看了一眼刘寡妇那修长丰满的身躯,少秋不知为何,心绪一度为之发狂,可是此时无论如何不能去干那种事情,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死,届时真正成为不治之症,则将如何是好? 秋日的阳光非常之不错,洒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并且这阳光不知为何,到了此时,因为心情之不好,闻上去,尚且有些香味来着,真的是个大好的日子呀。 可惜的是,小花不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的不过只是这刘寡妇而已,略有些遗憾,却也是无奈,造化弄人,有什么办法呢? “来!”正这时,少秋蓦然听到刘寡妇喊了自己一声。
“啥?”少秋小声地问道。
“和我睡觉来。”刘寡妇说,说完这话,又“嗤”地笑了一声。
不过这声音非常之低,不仔细听的话,尚且听不明白,这不,以为是虫子啼叫,少秋并不予以理会,只是专心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医书而已。 正看得入神,没成想这刘该死的刘寡妇突然拍了自己的屁股一下,声音好大,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如此尖锐刺耳,几乎吓了少秋一跳,此时看了过去,见这刘寡妇不过是在拍打一只苍蝇,可能那只苍蝇趁她不备之际,悄悄趴伏在了她的身上,非常之可恶,不然的话,拍打声亦不会如此巨大。 真的是没法看书了。 少秋打住了,合上书本,想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可是阳光这么美好,此时呆在屋子里,怕是不太好,毕竟多晒太阳对于肺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幸好刘寡妇拍死了一只苍蝇之后,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块磨盘上,慵懒地晒着这秋日的阳光,这种阳光非常之适合人,一旦晒在人的身上,那些不堪的往事、负面情绪通通消散不见了。 不然的话,刘寡妇不会躺在那块磨盘上晒着阳光了,可是问题来了,她为何偏偏要在自己家门口这块磨盘上晒太阳呢,敢情自己这块磨盘是个宝贝,躺在上面可以延年益寿来着? 少秋想不明白,这便不去想了,还是看书要紧,其他之事,都不要去管了吧,不然的话,这光阴流逝,岁月如梭,不好好珍惜的话,那也是不妥。 虽然是在看书,却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心里巴不得这太阳赶紧下山去了吧,太阳一旦下山了,想必刘寡妇便不再躺在那块磨盘上晒太阳了吧? 可是这天上的太阳不知为何,久久不肯下山,挂在天空不动了似的,非常之令人气愤,心里默默地诅咒着,要这太阳去死了才好。 可是没了太阳,一切似乎都没了呀。 秋日的旷野,到了这时,还真是变得非常之美丽,那些树,那些石头,到了这个时候,皆是变得一片之肃穆、庄严,看得人的心里也是幸福安祥,往日之躁动,到了此时,变得宁静悠远,就如挂在天上的那片云朵。 刘寡妇不肯走了,躺在那块磨盘上,不断地哼着歌儿,皆是些非常不堪的情歌,极尽勾引之能事,闻到者,不要说少秋这种风流之士,就算是不解风情之人,亦要把持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