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汉之想进自己的卧室,小花坚决不同意,因为此时爷爷尚且尸骨未寒,于如此日子而行此事,怕是爷爷在天之灵看到了,会不高兴的。而花伯此时也对之咬牙切齿着,似乎想与之大打出手,大汉一时也便不再相强,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把这忙帮完了再说吧。而少秋独自呆在荒原,目送着东去之流水,在心里不住地思忖着妇人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去了吗?夜色是美的,在如此之夜,少秋不止与小花来小河边一次,相互坐在一起,看着天空划过的流星雨,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真是好呀。可是,此时在小河边,陪伴着自己的莫过于这天地之寥阔而已,此时想着妇人的话,一时万念俱灰。可是自己又无病无灾的,这却要如何死法呢?少秋想着妇人的话,觉得还是不要冒险,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比死去来得强些不是?但是,为什么自己就要死了呢,并无疾病之缠身,也不为非作歹的,与世无争,亦且行事谨慎,如此也能死?正于此时,忽然发现小河里似乎有个漆黑的影子爬起来了,蓬头垢面的,尚且不见其面目形容,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浑身带着血污,口里不住地发出阵阵听不懂的话语。“难道自己就会死在此物之手里?”
少秋有些害怕,本来想逃的,可是这刚一站起来,便已然是双腿发软,站立不住,想逃的话,此时能逃得掉吗?那披头散发者,此时伸出手来了,白骨似的,映着月光,颇有些刺眼。不过看着这物抓住了自己的一只脚,少秋纵使是一介书生,亦不当就此死去,这便拼命挣扎,可是那物抓得如此牢固,一时半会儿似乎挣脱不了。被抓住了之后,少秋拼命挣扎着,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到,荒村的人们于此时大都睡去了。此时更有何人关心自己之存在?几翻挣扎,多次较量,用尽了一切之手段,此物一时力穷,纵使抓住了少秋的手,力气亦不是太大。终于,在求生的意志之支配下,没有人愿意如此草草死去,挣脱了此物,少秋没命逃亡。而那东西跟着少秋,不离不弃,口中尚且不时发出阵阵怪叫之声,似乎不把少秋拖下水,这便要不活了。面对此物之强悍,少秋奔跑之速度也是相当可观,较比平日,此时几乎可以用飞形容。可是,跑进了一处沙地之后,少秋发现沙地下似乎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脚,此时无法自拔,只能是深陷其中,而再看后面,那黑衣人渐渐走过来了,动作虽然是有些迟缓,却坚定无比。抓住了少秋后,黑衣人不住地拧着少秋的头,似乎想以如此之方式把少秋的头拧下来,日后用来盛酒不是相当方便?如此拧了一阵子,少秋受不了了,大喊不止,可是放眼天下,天地苍茫之中更有何人听得到自己的呼喊?若非少秋百般挣扎,下死力与之对着干,他要自己往东,自己偏往西,如此对峙了一阵子,此物尚且占不到任何便宜。正于此时,那物似乎怒了,咆哮不住,大地为之震颤,少秋自然是吓得不知所措。忽然见此物张开血盆大口,在此荒原无人之处,便似乎想活活吞了少秋。若非沙地下面的什么人抓住了自己的脚,逃无可逃,少秋这便又要跑了,可是此时也是无奈,看来此物不会饶过自己了,今夜非取了自己的性命不可!少秋哭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小花了,也不可以在吕镇去看美女跳舞,而再想吃到清甜的西瓜也是绝无可能矣。此时闭上了眼睛,只能是等死了,而此物见少秋脸容清俊,不想一口吞了他,想慢慢玩他。这便伸出舌头在少秋的脸上不住地舔着,这使少秋相当不舒服,因为看到此物似乎不刷牙,满嘴的污垢令人恶心死了。不过,此时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能做的,不过就是在此物的脸上吐了口口水而已。而此物将少秋所吐之口水悉数吃了,吃完之后,似乎还嫌不足,张开大口凑过来,似乎想少秋继续吐口水在自己的嘴巴里。面对此物如此胡搅蛮缠,少秋能复如何,不过是不再吐了,觉得这也是在对它好,可能在此物看来,自己的口水相当珍贵哩。正于此时,少秋看到天空闪了一闪,一个惊雷掠过,天地一片混乱,而少秋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外面正下着雨,而在这个雨夜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梦啊。“那个妇人说要自己死哩,而自己尚且还活着,这算不算是一个奇迹呢?”
少秋默默地对自己说着,说了这话,便又匆匆起床,拉开屋门往外一看,初时啥也看不到,不过这雨帘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东西真的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而其骇人的形容,与自己梦中所见无二。那东西也学着自己不住地咳嗽,月光下看去,甚是苍老,尚且还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凑到了少秋的屋子门前了。而少秋本来想找个人为自己作作伴,可是此时夜深如此,更有何人会来为自己作伴呢?那东西长长地怅叹着走近了自己的屋子,这令少秋一时无法适应,更可怕的是,其人边走路边呻唤,有如鬼物之出现。不过少秋作为读书之人,对鬼物之说,持保留态度,一时也不害怕,却也逃无可逃。少秋干脆拉开屋门走了出去,以便把那鬼物引入自己的屋子,此时站在屋子门前,放眼荒村,四顾萧条,冷风更是不住地吹落了无数叶子之后怅然而去。此物不太稳便地出现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之时,忽然抬头看了少秋一眼,眼神中满是责怪怨毒之意味,令少秋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然是不敢看了。月轮高挂天空,小河无语东去,在在使人心里不受用,而此物此时现身自己之屋子门前到底所为何事,纵使是聪明如少秋亦一片茫然。好在,此物看了少秋一眼,觉得此人终是不可犯之主,此时不知说了声什么话,便如风逝去。而少秋面对此物之离去,看了看自己,不知怎么搞的,妇人不是说了吗,自己在一个时辰之内要死去的呀,怎么还好好的呢?念及此处,此物又折转身子,朝着少秋走来,而其用意显然是想睡在少秋的屋子里去,可是别的不说,单她那身衣服就使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