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镇。此日真是格外之热闹,不少人纷纷在这个日子上了吕镇,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看一看这吕镇的太阳。也不知怎么了,这吕镇的太阳就是比自己家看到的太阳来得大,来得美丽。两边之商铺早已开张,此时趁着客人多,纷纷不住地吆喝着,吸引着过往行人之注意。大街上车水马龙,不少车辆穿梭其中,虽然是人多,却并不乱,相当之有秩序,行人见面时脸上都挂着笑容。小贩亦侧身其中,有的贩卖一些山货,比如山鸡呀什么的,而有的只是把自己过多的粮食拿出来卖给吕镇的人们。他们拖儿带女的,为了几个梨子或者几斤桃子,亦不顾风尘仆仆,侧身歹徒坏人之中,不顾性命危险,只是为了弄几个小钱过日子。而在此时,吕镇上忽然听见有人敲锣打鼓地出现了,不少人更是不住地哭泣,也许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不然的话,何至于如此热闹呢?一时可以看到穿孝之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了,而且人数不在少数,不知哪家人家老了人呢?一时吕镇一片之嘲杂,而吕镇的人们更是纷纷逃亡,因为此人抓住了一个人,非要他为自己的故去的父亲戴孝不可。此人在吕镇的势力相当之大,全镇的人都怕着此人,而此时因为自己年老的父亲之故去,为了表示对自己父亲的孝敬,这便抓住了一人,无论如何也要其为自己的父亲戴孝。那人也是一个有名的孝子,这要是截上孝,不就意味着诅咒自己的父亲吗,因此断然不会同意。而那个大汉,亦即割了三毛的那话儿的汉子,对此直是格外之愤怒,自己的父亲在世时何等的友善,此时驾鹤西去,作为吕镇之人,全没有一点孝敬的意思吗?这要吕镇的人们为自己的父亲戴孝,亦不算是过份的要求吧,而这吕镇的人们何至于如此无情,竟至于纷纷拒绝呢?一时大汉相当之不快乐,既然人们都这么无情,那么也就不用怪自己不客气了,此时横着一把大刀在手,说是除非没有脑袋,否则这戴孝是必然的,什么人也不可以拒绝。有些人,因为怕着这大汉手里的大刀,对其说尽了好话,甚至说可以叫他作“爷爷”,可是大汉在此关键时刻,并不领情,此时非要人们为自己的父亲戴孝不可,不然的话,只好是请他留下脑袋了。一时,一些人因为害怕之缘故,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是照着这大汉的意思办了。只有一个人,因为这么做了,对自己的父亲可谓是相当之不敬,更是有叛逆之意味,如此为人不忠不孝,活在世上有何意思,因此纵使是死也不从。当然,对于这不听话者,大汉从不心慈手软,这便打着,那人的鼻子一时不住地流出血来了,不过,虽然如此,却依然不肯为大汉死去的父亲戴孝。大汉一时因为父亲之故去,心情相当之悲痛,今见此人如此顽皮,一时怒火中烧,这便把那人打死了。姑且以此人为自己的父亲作殉葬品吧。一时人们更是不敢得罪这大汉,有人觉得戴着这孝尚且还不够安全,甚至有人还为之披上了麻。一时吕镇之大街一片之热闹,而在这如雪之白色中,更是有人不住地哭泣着,其中颇多壮汉,而黑匪此日也侧身其中,以其超大的嗓门为这大汉哭着丧。有了这么多吕镇的人们为自己的父亲戴孝,而且有人哭泣,大汉此时长长地怅叹了一口气,算是没有辜负父亲的养育之恩也。一时吕镇一片之哭声,纵使是路边的石头,因为受到人们的情绪之感染,亦一时控制不住而纷纷哭泣。不过,听到这石头哭泣之声,当然这与人的哭泣是有些差别的,却依然令人感到骇然。人们一时止住了哭泣。有这么多人为自己的父亲送行,更有一人为自己父亲殉葬,虽然那人是自己打死的,却也算是殉葬品吧。一时为自己父亲送葬的人们浩浩荡荡,直如一条白龙蜿蜒在吕镇大街上,看者如潮,而这观看之人甚至亦为大汉的父亲戴上了孝了。只要是大汉能抓到的人,几乎都已然是为其父亲戴上孝,否则以大汉之无情,违之者,多没有好果子吃的。其中一位叫着阿三的小伙,本来想在这天到吕镇来赶赶集,凑凑热闹,孰料竟然会发生这事,一时在心里默默地流着泪水。而他的父亲这时因为想来买几包丝烟,就是那种买回去可以自己用纸卷着抽的,家里一时没了,而离了这烟,对阿三的父亲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这便火速赶来,不然的话,集市一散,自己只能是喝西北风了。而这没烟的日子,对他来说,几乎是一天也不能忍受的。可是赶到吕镇大街之时,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为自己戴上了孝,一时颇为气愤,这到底是何居心嘛?!阿三的母亲早早地去世了,阿三一直与自己的父亲相依为命,此时看到了父亲,这便赶紧把这孝布扔掉了。可是,正于此时,发现大汉大叫了一声,说所有的人不准扔孝布,不然的话,大刀伺候。阿三一时也只好把这扔了的孝布仍旧当着自己的父亲的面戴在头上,而其父亲一时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这便以为其为人既相当之不孝,这便打了他了。阿三的父亲气成重病的,一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成心诅咒自己早早死去吗?当时就一头撞在一块石头上,就此去了。大汉此时赶过来看了看情况,觉得情有可原,这便放了阿三,令其好好安葬自己的父亲,而对阿三的父亲,大汉也鞠躬致敬,这多少也算是陪自己的父亲了,自己的父亲在黄泉路上可以不再如此孤单。队伍不住地前行着,大汉之吼喝声不住,人们因为怕着他,一时不敢造次,只好为其父亲戴孝。正于此时,一个人出现在吕镇大街上,此人气度不凡,浑身虽然是穿着朴素,并无奢华之物,可是看上去就是有一种高贵之气,令人打心眼里凭服。至于到底为何如此,却也是不得而知了。此人之出现在吕镇之时,发现这吕镇一片之白,不少人为了大汉的父亲,正忙碌着,一时认为此可能是一大户人家,不然的话,老了人,而这为之披麻戴孝者何以会如此之多呢?一时也便悄悄地躲在一边,让过了这伙人,不然的话,挡住了其过去之道路,亦是相当之尴尬也。此人不高不矮不肥不瘦,四十来岁的样子,嘴巴上尚且留有胡子,让人看上去,一时竟是如此之有威严。此时大汉见了此人,这便打住了,队伍一时停止前进,大汉这便凑到了那人之面前,亦要那中年汉子为自己的父亲戴孝。可是,中年汉子一看就觉得这大汉诡异不过,自己与这家人非亲非故,何以要自己也为之截孝呢,此不是扯蛋吗?况且,这中年汉子刚刚为自己的父亲做了生日,此时又为之戴孝,这成何体统呢?“你戴不戴?”
大汉此时吼了一声,声音之雄壮,直是令人不敢猝听,不然的话,怕是受不了这如雷之吼声的。不过这中年汉子对此并不放在心上,此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何用为之戴孝,此时纵使是丢了性命,亦不能如大汉所愿。大汉见这中年汉子如此,这便拔出刀来,自己的父亲老去,此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啊,可是这中年汉子竟能把自己的父亲的死不当回事,天底下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吗?不过,当大刀横在中年汉子脖子上时,中年汉子依然不惧,而看着这大汉的样子也是相当之不屑,而且这眼光直使这大汉不敢与之对视,犀利之至的眼光直是可以刺穿世间一切之物事。不过这大汉仗着自己有大刀,一时对此中年汉子亦并不害怕,这便甚至要其如此前之殉葬者一样,亦为自己的父亲去死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位大官,此大官之出现在吕镇,纯粹是为了来看看自己的老屋子。已然好久没有回到吕镇了,此次回来,亦不过只是忙里偷闲,过几天,他又得返回去,断不能在吕镇停留过久的。“你是大官?”
大汉一时跪下了,此时不住地抽着自己的嘴巴,直是打得这鼻子都破了,可是那大官听见说这大汉尚且还打死了人,这便一声断喝下,身边几人将之抓了。吕镇的人们一时纷纷丢弃了这大汉要求自己戴在头上的孝布,一时走上前来,不住地骂着这大汉,而大官对于人们之如此做法,一时也觉得情有可原,并不制止,一时这大汉被吕镇的人们打得头破血流。大汉最终之结果是进了牢里了,而吕镇,因为此大官之出现,一时变得一片之太平,断不是从前那种见了大汉就要跑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