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之前，我们还有一位公子，他虽不会弹琴唱曲，却画工了得，画幅画再题一首诗，客人们争先恐后地传阅欣赏，最后还会花大价钱买下。”
流云顿了顿，安慰道：“不会没关系，可以挑你感兴趣的学。”
梁月辞只会舞刀弄剑，确实不懂绘画作诗。
他想了想，眼眸一亮，若非要与此类扯上关系，那他好似也有一个一技之长。
“下棋如何？我自小便爱下棋，只是好些年没碰过了，有些手生。”
流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的棋艺如何？”
梁月辞抿嘴一笑，他幼时就爱跑到隔壁城镇的茶肆酒楼里看别人下棋，到后来看得手痒，就非要和那些大叔大爷们过两手。
那些人嫌弃他年龄小，不情不愿地与他对了一盘棋。
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已经没人愿意和梁月辞下棋了。
毕竟连一个小屁孩都下不过，他们都不好意思称自己为臭棋篓子。
众人见他一脸自信便明白了。
流云尽显奸商本色，敲定下来，“行，那就一百两便可与月辞公子对弈一局。”
梁月辞瞪大眼，“多、多少？”
流云很是冷静，重复道：“一百两，在我们雅墨斋，就算你是个臭棋篓子也值这个价，如果你的棋艺够好，到时候可以酌情涨价。”
阿旺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扯了扯梁月辞的袖子，低声感叹道：“少爷，京城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梁月辞一脸木然。
“对了。”流云补充道：“每日你们为雅墨斋赚的银子都可拿到两成，账房先生会记好账，与月钱一起发放给你们。”
梁月辞一惊，云姝梧给自己和阿旺的月钱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加上这两成，那得有多少？
他们刚才从正门进来，看到大堂和二楼的包厢内都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有客人前来预订几日之后的包厢。
正说着，镜宁抱着古琴起身，“休息时间到了，我先过去了。”
梁月辞目送他出了房门。
因为是云姝梧特意吩咐过的，流云对他们很是上心。
流云道：“你们过来，我再给你们讲一下。”
……
大理寺正在彻查关于青楼里死于马上疯的案子，一月有余后，记录了所有相关案子的卷轴终于交到了云含朝的手中。
云含朝立马叫人誊抄了一份，送进凤阳宫。
此时前去宛谷城探查的几名官员回京了，他们甚至等不及到第二天早朝，便急急忙忙地进宫面圣。
没过多久，几名官员满头大汗地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戚南煜看着手中的文书，表情平静，眼中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与愠怒。
云姝梧手中拿着卷轴，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到戚南煜眼神不善地盯着手中的文书，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戚南煜将文书递给她，“宛谷城的情况属实，当地官员与药贩子勾结，不少百姓甚至达官贵人都服用过忘忧。忘忧被列为禁药之后，宛谷城还是在肆无忌惮地贩卖忘忧，此次逮了不少药贩子，但是都说不出是何人供的药。”
云姝梧很快地浏览了一下文书，眉心微蹙，“他们说不出是何人供的药？”
戚南煜点了点头，“有许多都是二道贩子，还有人供出来，他们也没看清那供药者的长相，唯一的特征就是穿着一身黑袍，脸上带着面具，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云姝梧了然，“果真是有备而来的，那些官员你怎么处理？”
提起这个，戚南煜的薄唇微抿，“抄家、秋后问斩，入狱后再好生审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云姝梧轻叹一声，安慰道：“至少目前有进展了，昨日二舅舅将大理寺查办记录的卷轴誊抄了一份交给我，我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戚南煜抬眼看向她，“关于马上疯的案子？”
云姝梧点了点头，她的眼睫微颤，将卷轴翻到第一页，“在一年之前，死于马上疯的人确实很少，而且基本都是中年或者老年男子，然而去年开始之后，就逐渐频繁了。”
“我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使用了助兴药，并且多是年轻男子。”
她细白如葱段的指尖在卷轴上划过，停留在一处上，眼眸微沉。
“我感觉，是从这里开始的。”
指端指着三个字“风月楼。”
戚南煜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个案子记录寥寥几句，很是敷衍。
“为何觉得这个案子不对劲？”八壹中文網
云姝梧道：“死者叫阿吉，不知姓氏，年方二十三，籍贯不详，死于马上疯，风月楼的花魁说死者服用了过量助兴药。”
“在此之前风月楼基本没有发生过死于马上疯的案子，我猜测那老鸨遇到这种事定会选择息事宁人，催促衙门草草结案，不然也不会连用的什么药物都没记录，其它的案子至少都记录了一个‘未知是何种药物’”
虎狼之药在黑市流通，其中多半没有名字，倒也不算件奇事，所以很久都没有引起各地衙门的注意。
戚南煜眉梢微微一挑，再看卷轴便发现了问题，“你说得没错，可以先从风月楼查起。”
云姝梧当即道：“我这就出宫，让二舅舅随我一起去风月楼查案。”
她顿了顿，嘟囔道：“也不知道这么久了，那些人还记不记得，得先问问那个老鸨。”
戚南煜知道她要叫上云含朝一起便就放心了，一双桃花眼幽深地看着她，嘱咐道：“早去早回。”
……
暮春浅夏，京城内的石榴花开得正艳丽，春末的风夹带着早夏的燥意，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的层层涟漪。
风月楼与以往一样，还是格外的热闹，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巡捕将手中的令牌亮了出来，吓退了面带娇媚的笑容正要靠过来揽客的美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