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士并不是天生没有痛觉，而是在蛊毒的温养下才渐渐失去了痛觉。
如今南疆做出这种动作，无异于在向大璟宣布开战。
戚南煜合上密函，提笔开始写着什么。
……
不出云含朝所料，第二天一早，王二狗便嚷嚷着要见云含朝。
云含朝刚下了早朝回大理寺，还在与宋淮说话。
“怪不得传言叫他萧疯狗，一点预兆都没有，怎么突然就与大璟开战了？”
宋淮说道：“大人，皇上不是说忘忧也是南疆人制出来的吗？依下官来看，南疆皇应当早已开始做准备了。”
云含朝一拍桌子，“最近正是忙糊涂，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这忘忧应当也是萧疯狗弄出来对付大璟的，真是其心可诛！”
云含朝冷笑一声，“他还敢觊觎姝儿，当心下次见面我对他不客气。”
宋淮被口水呛了一下，南疆皇倾心皇后娘娘一事早已在四处传遍了，云含朝作为皇后娘娘的二舅舅，对萧季眠更是看不顺眼。
只是宋淮不得不提醒他，“大人，我们这些文官，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南疆皇了。”
上次的三国宴，南疆与大璟的关系在表面上还算和谐，如今已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在这种局势下，若真有朝一日见到，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时，负责守着王二狗的护卫一路小跑过来，看到云含朝便大声禀告道。
“大人，王二狗要见您！”
宋淮看向云含朝，“应当是准备招供了。”
云含朝点了点头，嗤笑道：“本官倒是要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在这种时候通敌卖国，查出来不仅要查抄满门，还会被处以凌迟。”
宋淮道：“大人，下官与您一起去审问？”
“走。”
两人走到关押王二狗的房间，他此时正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
与前几日一脸嚣张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云含朝甚至觉得这人若是再忍上一日，怕是会小命不保。八壹中文網
“听说你愿意招了？”
王二狗抬起头来，他的模样将云含朝和宋淮给吓了一跳。
他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胡茬，嘴唇和手臂上满是撕扯的伤痕，耳朵也鲜血淋淋。
王二狗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先给我将毒解了，我就招。”
云含朝摇了摇头，“没得商量，你先将所有知道的事就招出来，我自会帮你解。”
王二狗死死盯向云含朝，云含朝狭长的凤眸带着嘲讽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丝毫不畏惧他凶恶的眼神。
“若是你不同意，那本官明日再来。”
说罢，云含朝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王二狗抬高了声音。
云含朝的脚步一顿，“怎么？不与本官再讲条件了？”
王二狗咽了咽口水，“如果我将所有的事都交代出来，你们能不能饶我一条命？”
云含朝微微眯眼看向他，缓声道：“这……便要看你提供出来的消息是否足够重要，来换你的小命了。”
宋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向云含朝，王二狗此罪可不是能说免就免的。
王二狗顿时大喜，以为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命。
他慌忙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这个消息，绝对够换我一条命！”
毕竟只要把那个人供出来，朝廷定会被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王二狗急切地往前匍匐两步，喊道：“快拿纸笔来。”
云含朝给一旁的下属递了一个眼色，下属会意，赶紧叫人拿了纸笔来交给王二狗。
王二狗将纸铺在地上，拿着毛笔就开始写供词。
云含朝蹲下身子，看着他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字迹，不由皱了皱眉。
这字属实难看，只能依稀辨认出来写得什么。
云含朝拿出怀中的药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若是这上面有一句话不实，本官能给你解毒，也能给你下毒，明白吗？”
王二狗的额边滴下一滴冷汗，急忙点了点头。
“草民明白，绝不会掺杂半句虚言。”
他的眼睛盯着那只药瓶，恨不得马上就服下解药，摆脱痛苦。
云含朝的手指在纸上敲了敲，继续写。
王二狗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晃了晃脑袋，继续在纸上写供词。
半个时辰之后，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王二狗终于停了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写好了，大人请过目。”
他将手中的纸呈了上去。
云含朝拿了过来，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放在纸沿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褪去了血色。
云含朝深吸一口气，此人平日行事极其低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
宋淮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此事大了，有些好奇地望了望他手中的供词。
云含朝抖了抖纸，将供词递给宋淮，吩咐道：“将供词誊抄一遍，再派人送到皇上手里。”
云含朝知道此事刻不容缓，接着吩咐道：“马上派人去将杨府控制住，捉拿犯人杨柬进大理寺！”
宋淮的表情一震，那背后之人竟然是枢密使杨大人？！
宋淮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可是陛下那边还不知道，我们擅自动手会不会……”
云含朝知道他做事一向谨慎，只是有时候有些呆板了。
云含朝伸手拍了拍宋淮的肩膀，说道：“这样吧，先将杨府给封起来，等陛下的旨意再捉拿杨柬，千万被让他跑了。”
宋淮点了点头，接过供词准备誊抄。
王二狗连忙插话，眼神希翼地看向云含朝，“大人，可否给草民解药了？草民都已经交代清楚。”
那供词上确实交代得十分清楚，包括王二狗刚开始是如何接触到忘忧，又是如何与京城的官员接上线。
最开始王二狗确实不知道杨柬的身份，后来为了让手中多一样筹码，暗自跟踪了与他交易的人。
发现那人进了杨府的大门，还查到那人就是杨府的管家。
他鬼鬼祟祟的身影被杨府的人察觉，若不是因为王二狗的人脉极广又多次对杨柬表忠心，杨柬可能早就将他灭口了。
不过是看着他的用处最大，才留了他一条命。
没想到竟然留了如此大一个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