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掌灯(1 / 1)

(1)亦是一种感觉。似曾相识。只是,当初在西湖之畔的,为什么是月,而不是夕?长袖抖动,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落寂?所以,在这样寂寞的时候,你亦不会替我掌灯了。再也不会。所有的誓言都消失,都毁灭,都不复存在。与夕,与月,我已情尽,今生,注定无缘。长安。此时正是混乱的年代,我一平凡女子只能躲避这样的混乱,只能怀抱琵琶,演一曲《天涯》,心中却是寂寞。无人懂我心。无人。我这样感叹着,迷惘。月在这时走了出来。他说:“归也,如不归。”

然后,坐到我身边,拿过琵琶,轻弹起来。是《花落》,琴声美妙,却有掩盖不住的,寂寞。天下,有几个不寂寞之人?我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他没有挽留。心中竟有些失落。我怎么开始在意这样的男子了?脸微微红了起来。这时,一把剑飞了进来,随后是雄厚的声音:“月兄好有雅兴!”

剑不偏不斜的打落琵琶。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面上生笑,迈步之间却带十足的霸气。“夕,不要闹了。”

月只是这样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没有了下文。起身向外面走去。我看着这两个绝美的男子,心绷然而动。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凌死去之后,我因为我再也不会对陌生的男子动心了。以为。虽然那件事情是发生在一年前,可是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看着手中的轻丝薄绢,不知不觉中泪水流了下来。我还是这样伤感着。只是因为你离开了我。远远的,不再回来。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我轻轻的走了出去,只见月和夕在门口打了起来,身法急其快,我甚至不知道这两个男子是何时飞到门外的。一剑指天。月的剑招稳重霸气,却不露一点杀气,相反夕的剑招杂乱,毫无章程,却招招狠毒,带着杀气。白衣与黑衣在我眼前不断的变化着位置,交错,剑上的光在我眼睛上不断的留下痕迹,又匆匆消失。像是昼夜交替般鬼魅。我闭上了眼睛。很久没有再见这样的场景了。现在突然又看见,我猛然想起了那残断的水袖。始终是抹不掉的伤痛。谁会想到当年双剑的凌和柔,会一个长眠与地下,一个在这烟花之地当歌妓呢。柔。这个字离我甚是遥远。我几乎快忘记这是我的名字了。几乎。淡墨剑。双涵剑。原以为长久的事情,却如指间尘埃一样不真实,所有的辉煌却瞬间被落寂填满。一年前。我和凌是江湖上称霸许久的双剑,不但武艺超群,更是结交下江湖上许多有名的前辈为好友,只是,在这些好友结交下后,定会惹下一些人,得罪一些人。黑木崖一战。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何我和凌会败的如此的惨。在我和凌终于把东方不败逼下悬崖之后,突然从山上滚落下来一大堆的石块。凌为了保护我,自己却掉下了悬崖。往事瞬间的回顾,却使我一下子心痛无比。我累了。从此,双剑便在世上消失了,我虽然会佩带着软剑,但至今却未使用过。剑,从此不再出鞘。我看着眼前这男子,却突然感觉似曾相识。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打斗的人停了下来,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夕拿出了一节残断的水袖,面无表情的说:“双涵剑,你不会不认识它吧。我们找你很久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位捕快大人。”

我轻轻的笑了笑,顿时全楼的人都沸腾了起来,自从当了歌妓,我就没有笑过,想必我这样一笑必定有倾城倾国的美貌。“有何指教啊?为何抓我这样一个小女子?”

“真美。”

月爽朗的大笑起来,“你真美。”

月把剑放到了我脖子上,“不过,我们还是要带你走。”

就在此时,天空中散落下无数的花瓣,瞬间变化起来,散出烟雾来。有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来救你。”

然后有只胳膊抱住了我的腰,带我飞开了。是我熟悉的轻功。落地的时候,我转过身来。没错,是他。我抽出剑来,愤怒的大叫:“滚,我不想见到你。”

“……凌,其实没有死。”

我突然握不住手中的剑,剑掉了下来。跌在地上。“你……骗我……”我忍住了眼泪,大声的对眼前的这个男子大喊:“你滚!我不要听你胡说!”

“柔,你听我说……”“我不要!我不要!”

我一时间无比脆弱,使劲的摇着头,蹲了下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走啊!”

“我不要再相信你,我不要。”

这个男子叹了一口气,静静的离开了。我一时间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我缓缓的拾起地上的剑,抚平情绪,站了起来。我该去哪呢?一时间我迷茫了。那个烟花之地是不能再呆了。可我又该去哪呢?黑木崖。眼前突然浮出这三个字。是我太想念凌了吧。是的,那我就去一次见他最后一面的地方吧。算是一种纪念。柔。我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字。我的名字。最终,我还是无法再做一个安静的女子,江湖,就是让人身不由己的地方。我已无闲情雅致再伤感,于是,我走出了这个巷子。我内心里的那个巷子。甚远。“双涵剑重出江湖啦!”

所有的街道,所有的集市都传着这样的消息,一时间,“双涵剑”成了最热门的话题。此时,我正坐在一家茶楼里,我邻座的几个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双涵剑。我甚是奇怪,是谁把这个消息放出来的?我只不过才行走三天而已,却已妇儒皆知,可……为什么没有人认出我来?难道又是他?我一气,竟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惊起身边许多人,我忙道歉。“抱歉,我无意的。”

我轻轻一笑。众人又各自讨论了。我想,我还是化装成男人吧,这样行走安全些,可以掩人耳目。于是,我起身准备出去。“姑娘,您留步。”

我转身一看,心一惊,是月。月走到我的身边,轻轻的在我耳边说:“莫急,我是有事相求。”

月对我露出好看的笑容。“借一步说话?”

这样绝美的男子说这样的话是极具诱惑力的,于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月府上。“其实,我是有事相求。”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朋友,”我四处打量着房间的装饰,“不过,你可以说说看。”

“呵呵,我是调查关于凌死的案子的。”

“你说什么?!”

我直视月的眼睛。“是一个朋友托我查的,他说凌死的有些蹊跷,于是,我想到了你。只是……”月突然神色凝重。“只是什么?”

“不知是谁举报,说你和凌是反贼,所以朝廷要抓你们,我还得到消息,东方不败并没有死,他要报复你们。”

月的神色更加凝重了。“东方不败没有死?!”

我吃了一惊,这简直超出了我的想像。“于是,我想请你和凌的故人出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把你从我们身边带走的就是他吧。”

月把玩起一只杯子,“我没有猜错吧,柔。”

“对,是他,指间先生。”

“传说指间先生从来不用长兵器,只用约两个指甲长度的小刀藏于指间,所以,只要他一张开手掌,必定会有人死。”

“是的,当年我和凌联手,但依旧输他半招。”

“我还听说,你们和他有过节?”

“都过去了……”我突然觉的很累,沉重的往事一下子全部都压了上来,我有些承受不了。“柔。”

月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让人无法抗拒,“不早了,休息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脸上有着和凌一样的眼睛。明亮,清晰,让人瞬间温暖起来的感觉。“你让我想到了凌。”

我淡淡的说。月的眉间有些微微的褶皱,他说:“柔,你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早点睡吧。”

然后,他离开了。一时间,我以为我看到了凌。凌。这个字,这个人,始终在我脑海里散不开,散不净,我是如此思念这个安静温和的男子。然而,每一次思念竟是那样的疼痛。可我依旧无法割舍。我向窗外望去。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只是,这样漫长的夜晚亦不如我的思念漫长。追念不及。“指间,你出来吧。”

我察觉有异样,于是大喊。只有风声。莫非,我听错了?此夜,我拥剑而眠。窗外,那个身影定定的向里面看了许久,最后,轻身离去。皎洁的月夜下,看见他眼里泛着光芒,像是月亮落入凡尘的眼泪。你不想。你不懂。你最终离去。(2)昏睡中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猛烈撞了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等清醒之后,转头看见月府一片火海,却不见有人逃出来,正在诧异之时,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他们全死了。不用看了。”

我心一惊,扭头然后另一只手迅速的寻找我的剑。“不用找了。你的两把剑都在我这里。双涵剑,你退步的太多了。”

这个人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显现出来,他手举着火把,站在我面前,冷冷的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凌。”

他走到我的面前,突然用劲的抱住我,“柔。这次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被这暖暖的话完全融化了。“泽,你在,真好。”

泽是我和凌的小师弟,一直被我和凌当成弟弟看,我和凌隐退江湖之前,泽突然消失,完全没有了音讯。只是听闻师傅说,泽被高人指点,去云游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为什么要烧月府?”

我和泽一边走在夜色中一边询问。“那个月是个假的。”

泽表情凝重的说,“我刚回师傅那里,就听到师傅说你有难,于是让我到长安来找你。师傅说,你惹上麻烦的人了。你不应该承认自己是双涵剑。”

“泽。不是这样的。”

我耐心的解释,“我从青楼离开的第二天,双涵剑重出江湖的传闻就满天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都相安无事,却在这时候突然出了这么多事情,很明显,这不是简单的事情,是有人有阴谋,从我听到凌没死、东方不败没死之后,我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把衣服拉紧了一些,有些黯然神伤的说,“还是过不了太平的日子。”

泽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的说:“我刚打听到你的消息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你就寝的房间,那个月在一旁指挥着那群人,口气生硬,我开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就看见那个月撕下人皮面具,回到睡房。我悄悄的撒了些迷香,然后把你救出来,一气之下,就把这个府给烧了。”

我和泽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一夜安宁的很,迟迟不见衙役满大街的追铺犯人。第二天醒来,长安没有异样,依旧繁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场大火烧毁的府并没有引起任何的轰动。我心里不安,叫上泽退了房后,去了原来的府。完好如初。我和泽站在大门前诧异很久,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这时门轻声推开,夕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后直盯盯的等着我:“月怎么失踪了?!”

在我和泽坐在茶楼里细细的解说给夕听后,夕还是将信将疑的摇摇头:“你怎么证明你说的一切。”

然后夕直视我的眼睛,“他说的这一切你亲眼见过?”

我扭头看着泽,他刻意的躲避着我的眼神。我心里一凉,却还是这样对夕说:“对。我看见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撒谎,或者我内心真的不肯定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即时是曾经是多么熟悉的人,可过了这么多年,再加上曾发生的那件事。罢了罢了。夕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他站起身来,离开桌子。“好。我会自己调查清楚的。那你们小心。”

我和泽静静的喝着茶水,却不再言语。突然,一把刀直劈过来!我和泽起身跳开,泽拿起茶杯照那个人的眼睛上狠狠砸去,瞬间血肉模糊。“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

其中一个块头最大莽夫站了出来,“我家主人请二位到府上一坐。我家主人还说,请不到,也要把尸体带回去。”

“那你们倒是试试。”

泽的眼里寒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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