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土伯的话语,董学言精神瞬间一振,竖起耳朵恭听。
“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土伯注视董学言的双眸,“我是如何知道他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有过这方面的猜测。
“影子!”这两个字让董学言的脸色顷刻间有了极复杂的变化。 难过、怅然、明悟种种难言的情绪接踵掠过。 “我降临到怪异之森时,是在一处洞穴内,在那里我遇到了影子。”
土伯没有丝毫隐瞒,继续讲道:“那个影子里就有范思国的一部分,我杀了影子,从而得到了关于你,关于这座森林的基础了解。”
董学言沉重地点一点头。 土伯却无耽搁,马上问出了接下来的问题。“心魔之气,顾名思义不难理解,但它究竟是从何而来,包括那影子又是何物。”
董学言这时也搬来条凳子坐下,暂且压下心头的思绪,开口为土伯解释的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这个世界是不正常的。”
“贪嗔痴恨,七情六欲,无论哪一种欲望超越桎梏,最终都会演化成心魔。末世恶鬼出笼之前,这种属于精神疾病的范畴。”
董学言毛绒手掌转动手里的玻璃瓶,“但自从世界被负面能量侵蚀,任何生物包括人,他们内心深处的心魔就会从唯心的世界实体化。 “而浊海,我认为是所有心魔的聚集地。”
“聚集地?”
土伯听了皱了下眉:“此话何解?”
“人的躯体就像是抽水马桶。”
董学言笑了起来:“由负面情绪形成的心魔就是污秽浑浊之物,但经过我多年的研究和观察,大多数的心魔都会自发地从人体内排出来。”
虽然这个打比方略显怪奇,但矮鼠想要表达的意思,土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说心魔不会侵蚀宿主?”
土伯眉头拧的更深。 “至少以我观察的实验记录来看,大部分不会。”
说到这里时,董学言眼里有精光闪烁,“以新人类为例,想要完成蜕变,凭借的就是自身极重的执念、意志来克服渡过精神异变。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受到阴气侵蚀的人类是最易诞生心魔的物种。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听说有一人因心魔而怎样。”
董学言的目光顺势看向土伯。 毕竟他的了解是基于以前的研究和如今怪异之森的凶兽们,关于外界的变化已是一无所知,而土伯正好从外面进来的。 可董学言哪里知道,土伯确实是外面进来的不假。 只不过是跨世界的那种! 随即。 土伯脸部红心不跳,点一点头。 虽然通过影子的记忆,他对屠维·戊九十三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但这个了解的程度怕是连董学言都比不上。 尽管如此,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 董学言没有察觉出端倪,以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 “魔由心生,本就无形无质,难以察觉,悄声无息地离开宿主后,以跨越空间的方式来到这里,久而久之形成眼下的浊海。”
“说白了,这一切还是你的推断。”
土伯的话锋直击要点。
“但我的言论非是无根之萍,皆是我长时间通过观察、实验的结果。”董学言反驳道。
土伯闻言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突然停住,旋即方才恍然道:“原来你开头的那句,这个世界是不正常的,指的是这个!”假设董学言的推论成真。 那么为何心魔会全部聚集到此处,背后是否存在某种阴谋。 “不错。”
董学言颇为赞赏地点头,认真分析道:“不同寻常之事的背后往往都存有诡异蹊跷的地方,我觉得其中的真相非常关键!”
“既是如此,你可有进一步的情报信息。”
土伯紧随询问。
奈何董学言一听面露无奈,摇头说道:“没有,我的一身实力皆是靠外物来自保,想要研究心魔之气,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进行。”此话非是虚言,却也道出诸多无奈之处。 倒是一旁的土伯听了若有所思,瞄了眼董学言,问道:“影子呢。”
董学言微怔,随即放下手里拿着的玻璃瓶,语气低沉:“我怀疑影子是心魔与某种能量融合共振的产物。 “虽然有这样的判断,但影子究竟是如何诞生,我亦是全然不知。来到怪异之森后,我只见过影子三次。”
说着,董学言用手扶住额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范思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我工作上的副手。”
他的眼眶里泛起水光。“在我们第一次遇到影子的时候,他不幸遇难,被影子吞没,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
话语声停顿片刻。 董学言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补充道:“影子虽然是由各种生物的心魔融合而成,但却具备独立的意识,拥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并且它们的战斗力非常强,能力诡异,堪称是防不胜防!”
董学言看着土伯,说道:“关于这点,你曾亲身体验过,已无需我多言。”
土伯赞同点头。 董学言道:“另外,如果将怪异之森的食物链形成一个金字塔,那么捕面树和影子毫无疑问位处于顶端,但因为一个基本处于睡眠状态,一个很难见到踪影。 “所以森林里又是以各种凶兽为主,同时在这里面又细划出等级。”
“你说的很详细。”
土伯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通过这几天他自身的经历,再加上董学言现在提供的情报信息,怪异之森的全貌已然在土伯的面前揭开神秘面纱。 “你说的那个洞穴在哪?”
轮到董学言发问。
“最东边的山崖内部。”土伯坦诚相告:“不过里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趟。”
“我想去看一看。”
董学言道。
“没问题。”土伯答应得很是爽快。 董学言见状却是微眯起眼,忽然说道:“我感觉你好像并不是很着急从这里离开。”
土伯闻言面上笑容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