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一簇耀眼的火星转瞬即逝。 肉掌与长剑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见此异状,花晴烟神色不变,手腕微抖。长剑蓦然炸出一声铮鸣,霎时间,立见凌厉的剑气似月华般斩出,直取李馗项上头颅。 岂料那五根手指不闪不避,犹如擎天巨柱般生生压着剑气杀来。 “唰——” 身后日记燃烧的火团倏地一分为二。 但见手掌压着长剑弯成一道令人惊颤弧度,瞬间发出‘咯吱’不绝的牙酸声响,凛然巨力沿着剑身袭来,花晴烟脸色一变。 却是当机立断,借着力道一旋剑柄。 剑身寸寸龟裂,数十块剑片唰地化作利箭射向李馗,破空声乍响。 然而! 花晴烟逐渐泛起惊骇的视线中,看过去普普通通的黑色短袖竟犹如法器般挡住了攻势,顷刻将剑片反弹回来。 正是李馗一身术法之妙用。 障服、气禁、登抄,三者相辅相成,化腐朽为神奇。 ‘难缠的角色。’她终于意识到这点。 电光火石间,花晴烟眸底起戾色,左手当空一抓,一根根纵横交错的银色丝线横断在两人之间,肉眼不可见的微尘瞬间被切断。 下一秒,指腹触碰丝线。 刹那间,一层层寒霜疾如雷霆般攀上指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向全身。 ‘有点意思,原来还是个使剑的好手。’ 李馗眉梢微翘,眸光睨了一眼手臂。 冰煞犹如无孔不入的细针渗进术法,眨眼不到的工夫就将其破坏殆尽,其中的杀念、死意,程度之高令人心颤。 该说,不愧是做衣服的裁缝吗? 花晴烟的杀法,一招一式皆将自己的力量运用入微,厮杀经验亦是丰富。 只是方寸之间,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谁?! 李馗大臂轻颤,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扭曲崩坏衣服上的冰煞。 立见点点冰屑飞旋四溅,映出花晴烟那张不可置信的姣好面孔。下一秒,手掌压着‘大网’抵在花晴烟的脸上。 轰! 澎湃喷薄的力量似乎能将整个头颅击碎。 花晴烟双膝抖颤,竟劈出个一字马在地上,银牙暗咬,法力奔涌间,一道透明虚影仿佛从身体里站起来,直接扑向李馗。 微不足道的警示感。 李馗想瞧瞧她还有什么新花样。 虚影透体而过,彷如穿越空间。就在微秒之间,花晴烟竟与虚影完成了置换,瞬间出现在李馗身后,右手虚握斩出。 疾如旋踵,一柄煞气蓬勃的冰剑已临近脖颈。 周遭无数细小的剑气如受到指引,蜂拥汇聚,恰如一朵莲花盛开。而站在花蕊正中的李馗,迅速被包围裹住。 “有点无趣。”
淡漠的话音乍响。 李馗右手五指微微弯曲。 不过是简单的术法,能够将物品招来逐去,却在雄浑无匹的法力加持下,瞬间将聚拢的剑气,连同花晴烟的身体立即禁锢。 嘎吱……嘎吱 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死—— 脑海中突兀出现鲜红的死字! “会死的!”
花晴烟整个人瞬间被恐惧吞噬,如秋水般的眸子浮起一抹血红,张嘴吐出大口血液的同时,几颗拇指大小的青绿小丸震颤间,骇人的能量波动喷薄欲出。 火焰掺着雷光,瞬间将鲜血蒸发。 矗立在原地的人影,只是横臂摄取,无形吸力悍然爆发。 袖里乾坤。 壶天! 刹那间,爆炸产生的威能如流水般消逝无踪。 另一头,花晴烟趁此机会,身化遁光撞碎墙壁,直接朝外头奔逃而去。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内心惊疑不定。 花晴烟脚尖轻点地面,眼瞧着就要在小街外冲天而起,精神却蓦然有了瞬间恍惚,仍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人却诡异的回到了房间里。 ‘怎么回事!’ 花晴烟瞳孔充塞惊骇。 蓦然,李馗那张冷如寒冰的脸庞在黑暗中出现。 铮! 一道锋芒锐利的剑光掀起。 长发蘸着鲜血,神情扭曲的美人头颅滚落在地。 “有几分保命的手段。”
李馗瞥了一眼头颅,身影瞬间消失。 旋即,倏忽见到周遭空间似镜子般碎裂,原本因厮杀而严重损坏的房间竟完好如初。 …… …… 苍穹之上,明月高悬。 悬浮的云朵间,一道人影虚空凌立,衣袂被夜风吹起。 李馗抬手握住阴律司鬼使令牌,直将法力灌输进去,立见幽幽雾气湍湍流出将全身包裹。 他在花晴烟身上种下嫁梦印记,想要借此找到她不难! 而后。 李馗全力催动幽通,眸中幽光炽盛。 明亮的月盘下,整座滨海市几乎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让我看看你躲在哪里。’ 同一时间。 就在李馗目光搜寻之时。 滨海市某街道办,一个拿着酒瓶的酒糟鼻老头将脚翘到桌子上,随手将花生丢到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倏地,他神色微动,看向了东边的天空。 那一团幽幽雾气肆无忌惮地释放气息,酒糟鼻老头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市内其他几处地方亦是如此,默契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阴律司令牌。 雾气的存在就是在说:阴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须臾。 “找到了。”
李馗视线定格在某处家宅,眉宇间彰显无比的凶煞戾气。 瞬间消失不见。 …… …… 人迹罕至的偏僻小巷,荒草丛生。 生锈发黄的地下水管暴露在外,肮脏的灰雾从裂缝中倾泻而出。 “嗯,我现在正往她家里去。”
倏尔,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紧接着,便是微不可查的脚步声,但见一身穿黑色褂子的老头从雾中走出。 电话那头传来肃然的话音: “看来你目前的进展不错,她的存在很关键,尽量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上头很重视,我们布局很久了……” “安啦,你都跟我说多少次了。”
老头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手攥一杆烟枪。他看了眼远处的工厂,烟囱冒出粗壮的气柱融入黑夜当中,不由撇了撇嘴。 “挂了,再见。”
“等我好消息。”
老头随手将翻盖手机收起来,轻盈跃上墙头,身形似鬼魅般掠向远处的村镇。 那里,灯火闪烁。 …… …… 一座三层的自建房。 卧室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床上有一件喜庆的中式婚衣。 除此以外,便是黑暗中矗立的人偶。 突地,异变乍起。 只见婚衣似活物般扭动起来,旋即蓦然膨胀,活生生的血肉交织,出现裸露在外的手腕、脚踝,最后是脖颈头颅。 “哈——” 疲惫至极的吐气声。 花晴烟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眼眶仍带着鲜红的血丝。 这就是她最后一道保命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