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就睡了。”
罗云绮转身往屋里走,却又不小心抻到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韩烨和韩墨赶紧围了过来。“怎么了?”
瞧着兄弟俩一样的神情,罗云绮心里一阵温暖。笑了笑道:“没事,都早点睡吧。”
“我扶你进去。”
韩烨伸出了手,却被罗云绮打开了。嗔怪的说道:“干什么呀,人家又不是不能走。”
韩烨讪讪的收回了手,瞧着他的样子,罗云绮又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赶紧开门回了屋。躺倒被窝里,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唉,真是难啊!和韩烨生气就会噼里啪啦的掉好感度,一旦好了,他就总忍不住要……想起他鼻息沉重的样子,罗云绮的脸上不由火烧火燎的。还好现在房子宽敞了,她能和韩蓉韩墨住在一个屋,要是再睡在一个被窝里,后果不堪设想。没一会韩墨也起夜回来了,听着俩孩子小猫一般的呼吸,罗云绮也跟着迷糊了过去。一家人吃完早饭,韩烨便去送韩墨,罗云绮的伤才刚见好,韩烨不想让她太劳累,罗云绮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回来的时候,韩烨忽见门口外站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竟是关雪燕。几日不见,关雪燕清减了不少,一双灵秀的眼睛早已没了往日的朝气。看到韩烨,她一阵激动,朝前走了两步,娇声喊道:“韩大哥。”
“关世妹?”
韩烨眼露诧异,没想到关雪燕竟会找到这来。关雪燕点了点头,一双妙目不住的打量着他。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韩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关夫子虽然已当堂自尽,再见关雪燕,韩烨难免又将前尘往事全都想了起来。两人足站了半盏茶之久,关雪燕才低着头说道:“韩大哥,你能陪我走走吗?”
韩烨抿了抿嘴,答应了。关雪燕眼露喜色,跟在了韩烨的身旁,两人走了一段,关雪燕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韩大哥,是我对不住你。”
韩烨淡淡一笑,已用最短的时间,将心态调整过来。虽说父亲是关夫子所杀,但是却与关雪燕无干,何必去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关世妹就不要再说了。”
关雪燕的眼圈倏起红了,哽咽着说道:“若非是我一时兴起,便闹不出这么多事来,如今书院已经散了,我娘也一病不起,府中的丫鬟仆役也都跑光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关雪燕说完便抽动着双肩,哭了起来。听她处境如此凄惨,韩烨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惜。温声说道:“关世妹不必再自责了,不知师娘近况如何,可有吃药调节一下?”
关雪燕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吃了几副汤药也不见效,我也是没办法才过来找你家娘子。”
韩烨挑了挑眉,诧异的问道:“我娘子又不会治病,关世妹会不会搞错了?”
关雪燕抽噎说道:“那日你娘子去府上找我,给我一些药,我娘吃了确实见了起色,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县衙揭发了我爹,如今无处可求,只能再来寻她了。”
韩烨一阵吃惊,当日还当是关雪燕良心发现,不想各中竟然还有这些原由,一想到罗云绮对自己付出如此多,愧疚陡生。若是他早些告诉罗云绮,他和吴阿香只是逢场作戏,或许她就不会受伤了,一想到几日前对她的冷淡,心里更是难受紧,恨不得立马就去见罗云绮。只是,罗云绮哪来的药?嘴上却道:“娘子已经去了铺子,若是关世妹想寻她,我可以带你过去。”
关雪燕抬起了婆娑了泪眼,瞧了韩烨一眼。“那就多谢韩大哥了。”
其实关雪燕是知道罗云绮的铺子的,她找到家来无非就是想看看韩烨,即便知道不可能,却仍然断不了心中的念想。眼见韩烨又比在书院的时候有了不少变化,似乎又高一些,也更俊朗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成熟男子的风韵,心中更是突突直跳,只盼着这条路长一点,好能和韩烨永远的走下去。韩烨却是眉头微锁,一路上思量着罗云绮为自己的付出,心下只盼着能快些参加乡试,好考出一个功名去报答罗云绮。路上,关雪燕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得知如今偌大的天承书院只剩她和关伯母,韩烨不禁一阵唏嘘,正是应了那句世态炎凉。两人走得虽慢,路也总有尽时,一晃眼就已到了市集。就听有人议论道:“听说那罗记的小媳妇真是妖精变的,还是个狐狸精呢。”
“要不然她上哪拿那些紧俏的货去,没准都是石头树叶变的,以后可不敢再去那买东西了。”
另一人道:“可她卖的东西确实便宜啊。”
“图便宜吃大亏,没准吃得你肠穿肚烂。”
韩烨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怪不得罗云绮昨晚会那么说,定是她也听到了市井里的风言风语。立即快走了几步,揪住了那人的衣领。“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眼见韩烨一脸戾气,那人顿时害怕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韩烨一把甩开了他,又转向了另外一个人。“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那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这话是从赌坊里传出来的。”
韩烨俊脸一沉,上一步道:“哪家赌坊?”
“就是镇东的天元赌坊。”
韩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得最好都是真的。”
眼见他要往镇东走,关雪燕赶紧拽住他。“韩大哥,赌坊里都有打手,你千万不可贸然前去啊。”
韩烨脸色淡淡的说道:“无妨,我到想看看是哪些吃饱了撑的,四处诋毁我的娘子。”
关雪燕顿时急了,跑到身前拦住了韩烨。娇声说道:“韩大哥,我不准你去。”
“关世妹,你让开。”
韩烨绕过了关雪燕,关雪燕又追了上去。却听有人诧异的喊道:“韩烨?”
两人回过了头,顿时看到了脸色清冷的罗云绮,和双眼圆睁的韩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