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渝气得想好好教训这个小丫头,可苏梅婷在这里站着,她也不能真的动手,只好质问:“苏幺妹,你女儿这么没礼貌,你就这样干看着?”
苏梅婷招招手,苏以便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
“我女儿怎么都比你有教养!一个隔房嫂子而已,插手妹妹的婚事,还想从她这里搜刮钱回去,你要脸不要?张艳芬现在是我们盖桥大队的人,她离不离婚那是她自己的事,跟你们无关!”
张恒才怒极,青筋暴起,抬手点着苏梅婷,“我看张艳芬离婚,那就是你苏幺妹撺掇的!自己被男人抛弃了,就看不得别人好,恨不得别人跟你一样!”
他怒目看向张艳芬,厉声道:“我再问一次,你回不回老苏家!”
张艳芬抬头挺胸,迎上他的目光,坚定道:“不回!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你们既然不把我当女儿,大不了以后我也当做没有父母!”
张恒才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她。
只是苏梅婷眼疾手快,将张艳芬往后挨饿,他的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了细微的划痕。
苏梅婷将张艳芬护在身后,声音洪亮:“我再说一次,她是我们盖桥大队的人!你跑到我们这里打人,是欺负我们生产队没人是不是!”
正巧吴丽丽跟着几人过来,来势汹汹,看起来还真像是要打架的模样。
吴丽丽几人堵在门口,气场强大,和张恒才对峙着。
“听说有人来我们村闹事,队长我们过来瞧瞧!”
张恒才面色涨红,“我是过来找我女儿的,怎么就成了闹事!”八壹中文網
吴丽丽面带挑衅,“我管你是不是来找女儿的,嫁到了我们生产队,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说话可以,要是想动手,我们盖桥大队也不是吃素的!”
阮小渝连忙拉着公公婆婆后退几步,劝道:“还是算了吧,我们今天先回去。”
张恒才却不服气,一把推开她。
“老子管教女儿,那是天经地义!你们盖桥大队想以多欺少,那好!我现在就去公社找社长,让社长给我们评评理!”
也不知道他是强撑着给自己台阶下,还是真的去找社长,反正张恒才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踩穿。
张艳芬有些害怕:“坏了,我爸肯定是要去找社长了。”
他们家和石莲公社的社长沾亲带故,不算很亲,总归是在同一本族谱上的。
吴丽丽满脸不在乎,“找就找呗,社长管天管地,还能管人结婚离婚,吃饭拉屎不成。”
大家听着她说着粗鲁的话,不禁笑成一团。
“可不就是,离都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人合回去呀!”
“艳芬姐别怕,实在不成,我们带着你一起去公社,我们也去告状!”
“就是,咱们伟大的领袖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人人平等,凭啥被人打了还得忍气吞声!”
“就是就是!”
路过的吴嫂子看了一眼她们,阴阳怪气说道:“吴丽丽,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支持离婚,你咋不和你男人离?女人离了男人,还带着孩子,还能活下去?”
吴丽丽转头盯着她,“哼!我男人要是把我打成这样,我也离!”
吴嫂子嗤了声,满脸不屑,“离婚多难听呀,名声都坏了。你们还是擦亮眼睛,少跟苏幺妹来往,都成啥人了!”
吴丽丽作势就要赶上她和她好好理论理论,被苏梅婷拉住了。
“丽姐,去干活儿吧,话不投机,和她说再多也没用。”
大家都散去之后,苏梅婷才带着张艳芬,带着做的发夹和发绳,往县城去。
……
张恒才在去公社的路上,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只是进退不得,都已经到半路了。
阮小渝见他似乎想退缩,连忙说道:“爸,你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好歹是生产队长,如今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管不上,还被人灰溜溜赶回家,多丢人呀!”
杨老婆子比较担心的则是另一件事:“离婚本身就够丢人了,万一她离了婚没地方去,那我们管还是不管!老头子你想想,我们要是不管她,说不准别人还得说我们狠心,到那时候就晚了!”
她打心眼里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婚了也不能影响到娘家才是!
张恒才略微一思索,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不禁加快了脚步,直奔公社而去。
张友才原本还在办公室招待客人,听到外面的人回话说有人找,还是张恒才的时候,他原本想拒绝。
只是应重晔点了点杯身,眉眼微抬,淡声道:“既然有客人,我等等也不妨事。”
张友才点点头,“那县长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起身出去。
别看他年长应重晔十来岁,面对应重晔这个新官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不显山不露水,这个年纪就能沉稳成这样,让人看一眼都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