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窝在苏梅婷怀里,乖得不像话。
听到徐志芳尖锐刺耳的声音,她忍不住抬手将苏梅婷的耳朵给捂住。
“妈妈,她是坏蛋,我们不听她的话。”
苏梅婷握着她的手拿下来揉了揉,“她不仅是个坏蛋,还很聒噪。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出去把她赶走。”
苏梅婷身体一向健康,上次发了烧,过没两天就好了,精神头看着也不错。
刚下了雪,天还冷得很。
她从井里打起来一盆冰水,打开门便朝着徐志芳泼了出去。
徐志芳尖叫一声,被浇了个透心凉。
“李大伟被判刑是一定的,但从重还是从轻,得看他自己的态度。你既然是他妈,想必你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明儿我就去派出所走一趟,跟公安好好唠唠,好叫他们知道,李大伟半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你敢!”徐志芳厉声尖叫。
苏梅婷狂的一声把盆扔了,冷嗤:“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最后坐牢的,都不是我儿子。”
徐志芳最终还是灰溜溜跑走了,她是真的怕苏梅婷跑到公安面前乱说一通。
她前脚刚走,后脚田翠翠就上门了。
王小兰也被带走了,她还攀咬说是田翠翠指使的。
公安虽然没把她也带走,但王小兰的指控让田翠翠这几天都不好过,老田家的人视她为罪魁祸首,怎么解释都不听,差点还商量着要把她给卖了。
“苏阿姨,你和公安说说吧,我妈也没害你,她也是受人指使才这样做的。”
苏梅婷笑了声,挑眉道:“受谁指使?你吗?”
田翠翠脸色一僵,讪讪道:“怎么可能是我……”
苏梅婷无声冷笑,“田翠翠,公安既然没把你带走,你就偷着乐吧。”
她刚想把门合上,便看到田翠翠跪了下来。
苏梅婷嗤了声,膝盖真软。
“苏阿姨,你让公安叔叔把我妈放出来吧,我求你了。”
小团子从后面探出脑袋,“公安叔叔把你妈妈抓走的,你求我妈妈做什么?你去求公安叔叔呀,小骗子。”
田翠翠蹭的从地上站起来,“你骂谁小骗子!”
“哼!你就是小骗子,老是说谎。”
小团子突然眼睛一亮,喊了声:“杨叔叔!”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故意说道:“杨叔叔,你是来找田翠翠要铜烟杆的吗?”
田翠翠:“……”
偏偏杨子还很配合地点点头,看着田翠翠说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有铜烟杆吗,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田翠翠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着杨子她有些心虚,顾不得和苏梅婷求情,转身就走了。
苏以还记得自己对杨子说过的话,歪着头说道:“杨子叔叔,你是过来拿铜烟杆的吗?”
杨子摇摇头,“铜烟杆现在是你的,我没道理拿走。”
他知道铜烟杆的价值,况且苏梅婷也不是他找到的,不会占这便宜。
“但是我想看看。”
苏梅婷侧身,“进来吧。”
杨子犹豫片刻,抬脚走了进去。
原本宽敞的院子,在他这大块头走进来之后,顿时显得拥挤。
小团子将屋里的铜烟杆拿了出来,“杨叔叔,给你。”
杨子小心翼翼将铜烟杆接了过来,粗犷的壮汉红了眼眶,将铜烟杆捧在手心摩挲。
那个杨字,就像是要被他刻在心里。
里面的小芦荟突然开口了:“一一,它说话啦。”
见到杨子,铜烟杆用苍老嘶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回家了。”
它的归宿,从来都是杨家人。
杨家祖上在清朝的时候,还是立过汗马功劳的将军。
后来鸦·片盛行,受到荼毒的国人,其中就有杨家。
本是满门忠烈,最后大多成了瘾君子。
先祖妻子劝诫不得,以命威胁,一把火烧了鸦片。
杨家先祖痛失所爱,开始勒令家中之人戒烟瘾,但凡和鸦·片相关,不得出现在杨家的地方。
而这个铜烟杆,就是祖上用过却被留下来警示后人的东西。
后来铜烟杆传到了杨子的祖父杨先云的手中,陪伴了杨先云七十余年,由于他时常摩挲,烟杆满满都是老爷子留下的痕迹。
最后由于时局动荡,杨家被抄了家,杨先云老爷子在纷争中丧命,家里人走的走,散的散,铜烟杆自此不知所终。
良久,杨子才擦了擦眼泪,将铜烟杆还给了苏以。
小团子推了推,“这个是你的,你带它回家吧。”
杨子看着她,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铜烟杆价值多少?”
古董,随便卖出去都够乡下人过一辈子了。
小团子指了指铜烟杆,“可是它说它想回家。”
这本来就是杨子的东西。
在小团子的坚持下,杨子最终还是将铜烟杆收下。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说罢,他还告诉了她们自己在县城的住址。
杨子走后,李大爷慢悠悠走了过来,若有所思看着杨子离去的背影。
“这人有些眼熟啊……”
“大爷,您有啥事吗?”
李大爷点点头,“就是听说徐志芳过来找你了,别往心里去,李大伟自作自受,跟你无关。老苏家那边我也去说了,他们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过来和我说。”
苏梅婷点点头,“没事。”
老苏家暂时还没过来,但是等苏志国判了刑,过来闹腾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