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彩凤回去之后,便让杜春生将苏梅婷提交的那些文件重新拿了出来。
杜春生老实将东西找了出来,却没忍住问:“蔺局,这东西找出来做什么?”
蔺彩凤直接在申请表上签上大名,盖了章。
“通知苏梅婷过两天来领营业执照。”
杜春生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
蔺彩凤合上钢笔,说道:“她的女工都是挂在纺织厂名下,不算她本人雇佣,我已经亲自过去了解。”
如果不是走了这一趟,她还处在对苏梅婷的偏见之中。
一个真心为人民群众办事的人有多难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吸血的资·本家。
“那……孙雪纤同志的申请,是不是也可以通过?”
现在工商局还在说蔺彩凤过河拆桥,有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刚才说通过苏梅婷的申请,杜春生还以为她是向秦香梅妥协了。
结果蔺彩凤哼了声,“我说过,公私分明,等什么时候孙雪纤也可以把工人挂在纺织厂名下,我就给她签字盖章。”
态度强硬,不留余地。
杜春生摸摸鼻子,转身走出去,不得不说蔺彩凤是个狠人。
秦香梅对上她,可不一定有胜算。
杜春生不愧是墙头草,转头就把这事儿和秦香梅说了。
秦香梅气得拍案而起,“哼!她这是故意气我,想利用苏梅婷报复我!”
杜春生怯怯地看她,“秦科,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找她要说法了。”
秦香梅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拍在桌上,猛地起身。
杜春生趁机跟上去,掩饰不住看戏的兴奋感。
结果他被秦香梅关在了门口,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撞到鼻子。
蔺彩凤料到她会过来,并没有很惊讶。
“我听说蔺局通过了苏梅婷的执照,特地过来问问。”
蔺彩凤没有抬头,一只手慢慢转着笔。
“有问题吗?”
秦香梅伸手将椅子拉出来,坐下。
“当然有,既然通过了苏梅婷的,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纤纤的也办一下。”
蔺彩凤咔哒一声将笔放了下来,终于抬头正眼看她。
“不行。”
她越是淡定,秦香梅就越气。
经过上午那一出,该生气的怎么都应该是她才对!
“蔺局,我们纤纤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将苏梅婷的批了,却不给纤纤通过,这不是摆明了刻意为难我们纤纤!你这样,我是可以向上头举报你的!”
蔺局两手一摊,“我按照章程办事,你想举报尽管去。”
她这模样,在秦香梅眼里是破罐子破摔。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蔺彩凤揉了下耳朵,淡声道:“没觉得你不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很清楚。”
冒领救了蔺昊的功劳,没有秦香梅这样的无耻,也做不到。
秦香梅冷笑,“好,那你就给我等着!”
重重关上的门,响彻工商局,大家战战兢兢,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唯恐被秦香梅抓住,成为她发泄怒气的口子。
好不容易等秦香梅进去办公室,他们才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小杜,这又怎么了?”
两个上级闹矛盾,最苦的还是下头做事的这些人。
杜春生作为知情者,自然多了几分优越感,志得意满地跟他们说了起来。
听完,就有人撇撇嘴说道:“还说什么公私分明,她这也算公正?”
“对呀,一看就知道是在气秦科吧。”
“早知道这样,我看秦科女儿压根就不应该帮她儿子!让他被拐走得了。”
“嘘,别说了。”
杜春生放完消息就开始保持沉默,作为合格的墙头草,他应该懂得审时度势。
别看蔺彩凤现在风评落了下乘,之后事情会如何还不知道。
……
秦香梅回到家,就开始写举报信,还是实名制!
就算没办法把蔺彩凤拉下台,也要让她出一次丑。
一封举报信还没写完,孙越武过来了。
“怎么样?我今天请来的人还可以吧?”
他一只手搭在秦香梅肩膀,轻轻抚摸着。
秦香梅一巴掌拍开来,怒气冲冲道:“有个屁用!”
孙越武被打懵了,揉着手腕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秦香梅将举报信甩了过去,“你自己看去。”
孙越武将举报信看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蔺彩凤还真是硬茬,这样都不妥协,还利用苏梅婷跟你做对。”
难怪她男人都死了,还能带着孩子爬到这个位置。
“你要把举报信送哪里去?”
秦香梅哼了声,“送到省里的纪检部门去。”
孙越武将举报信放下来,语气还有些遗憾,“如果能一次性将她从那个位置撸下来就好了。”
秦香梅动作顿了下,“就这一个罪名,顶多只能让她受个处分罢了。”
不过孙越武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要怎么样才能让蔺彩凤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
“老宴快到了吧?”
孙越武想了下,看了一眼挂历。
“本来说是两天,怕是有什么事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