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年穿好衣服,指着外面的小汽车,问道:“纤纤,你父亲也是寒门出身,他当官二十多年了,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他买得起小汽车吗?”
孙雪纤很不喜欢被人提起孙越翔的出身。
她老是针对苏梅婷,一遍又一遍提起她是村姑,从某种心理上也是因为心虚。
孙越翔也是农村出身,后来上了大学,当了官,将一家人接到了南市,才脱离了农村。
她自诩是城里人,就像是刻意要掩盖那些过往。
“买不起,对吧?”段延年自问自答。
他也买不起,无论努力多久,都不一定能买得起这辆小汽车。
孙雪纤哼了声,“那又怎么样?”
段延年包容地笑着,眸子里像是盛着水一样温柔。
“纤纤,傻丫头,我们买不起的东西,对于我那个老丈人,轻而易举。这种小汽车在港城,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老丈人家里佣人开的都是这种。”
孙雪纤心里虽然不服气,但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惊讶。
段延年轻笑,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的妻子,她是独生女。”
这意味着,等他老丈人一死,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段延年的。
孙雪纤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却不觉得吃惊。
她娇声哼了哼,“有钱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
段延年笑着抱着她,“傻丫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
从应重晔那里受到的伤,这一刻在他这里得到了抚慰。
她一向自视甚高,并不把男人当做生命中的唯一,甚至连重要的位置都占据不上。
但应重晔,是她真心喜欢的。
他为了一个乡下女人放弃她,伤心之余,还让她觉得很有挫败感。
但这种挫败感,在段延年出现的时候,烟消云散。
“你心里有我又怎么样,你还能为了我,和那个女人离婚不成?”
“离婚当然不可能。”段延年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
哪怕以后得到了老丈人手里的东西,他也不会和现在这个妻子离婚。
不然,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孙雪纤满是不悦,将他推开。
“既然如此,你还找我做什么。”
孙越翔是万万不可能让她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别说孙越翔,秦香梅都会打死她。
段延年好生哄着:“你瞧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港城那边的男人,不是只能有一个老婆,还能娶好几个姨太太。等我把港城那边的东西收拢在手中,就和你在大陆结婚。到时候把她安顿在港城,你在大陆,我长期和你在一起,井水不犯河水。”
至少在大陆人眼中,孙雪纤就是他的妻子。
听他这么说,孙雪纤心里才勉强舒服了一些。
话题回到了刚才,孙雪纤才说道:“你说的古董,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我听说,苏梅婷手中有一支金簪,非常精美,是明朝时期的宫廷制品。”
因为秦香梅借过来,她也看过一眼,确实很漂亮。
可惜,东西是要还给苏梅婷的,她没办法据为己有。
“哦?”
段延年看着她,若有所思。
若是真的,那就真是戳中了他的心坎。
……
从孙雪纤这里了解到了金簪的事,段延年便不再耽搁,直接拎着东西去盖桥大队。
孙雪纤戴上了段延年送她的项链耳环,还有一个钻石戒指,也跟着一起去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坏,要不是她,我不可能贷款的时候被人骗,更不可能高价买下那块地,到头来地被征收了,赔了不少钱。”
她现在戴上钻石戒指,坐上了小汽车,得让苏梅婷好好看看,什么叫云泥之别。
段延年看着窗外,没跟她说话。
这些天孙雪纤逮着机会就在跟他说苏梅婷如何,他听得烦不胜烦。
能被苏梅婷吭,足以见得见到她有多蠢。
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几年再见孙雪纤,他发现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
“延年,要不你帮我把贷款还了吧。每个月要还一千,实在太多了。”
她挽着段延年的手臂蹭了蹭,撒娇着说道。
段延年无奈拒绝:“四万块钱对你来讲多,对我来说也不少。我要是突然动用了这么大笔资金,会引起我老丈人的怀疑。”
孙雪纤脸耷拉下来,“哼,不愿意就不愿意嘛!”
“我怎么是不愿意呢?纤纤,我老丈人可不是良善之辈,他对我做什么倒是不打紧,我最怕的是他会伤害你。”
这一番话,挽回了孙雪纤的面子,才勉强让这件事情跳过。
汽车再次回到了盖桥大队,只是之前段延年还是一个人,现在身边就多了孙雪纤。
不少人还认得孙雪纤,毕竟她跟着应重晔来过盖桥大队。
田秀华见到她,眼珠子转了几圈,扬声道:“都说城里人时髦,果然是!前头刚被应县长抛弃,转头就找了个有钱男人,孙同志,论换男人,你也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
孙雪纤脸冷了下来,怯怯地看了一眼段延年,果然见到他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