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再见秦老爷子，成炳添都觉得吓了一跳。
“老秦，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秦老爷子苦笑，“病来如山倒呗。”
成炳添常年鉴宝，这一双眼犀利得很，在他苍白瘦削的脸上打量着，面色凝重。
“医生怎么说？”
老爷子摆摆手，“说是旧伤复发。”
“你身上旧伤可多了去，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呢？”
这种脸色，就像是精气神都被抽去了一般。
秦香梅笑着端茶过来，“您二老喝杯茶，叔叔精神不济，可能陪不了许久。”
老赵随手挥了挥，“不妨事，我们就过来看看。老成，你不是认识有中医？要不让人过来看看。”
秦香梅目色一凛，微微垂眸，“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只可惜叔叔还在吃药，不知道会不会冲突？”
老爷子直接拒绝了：“算了，我还是先吃一段时间药再看看，也许就好了。”
成炳添心想也是，他身体素质一向结实。
一一今天特别沉默，连秦老爷子都发现了不对。
“丫头今天心情不好？”
秦香梅笑着接过话：“小丫头，正是小心眼的时候，许是和朋友闹矛盾了。”
成炳添笑道：“她方才还在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换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秦香梅一颗心沉了沉，周庆菊前几天跟她提过这事儿。
饶是已经做好了苏以会将事情捅出来的心理准备，她还是觉得猝不及防。
“这丫头从哪儿想的问题，不会是没睡醒吧，这世上哪里有这种法子？”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男人声音：“那倒不是没有。”
秦香梅回头一看，怔了下。
这男人虽然穿着西装裤和皮鞋，可上面搭配的是花衬衫，看起来不伦不类，脸上还挂着充满邪气的笑容。
说的话带着浓浓的口音，一听就不是南市人。
怎么看，都不是正人君子。
“先生，你走错了吧？”她出声问道。
“这里是秦老爷子的病房吗？我原本去京城想拜访他老人家，不曾想打听到他在南市住院了，就又折返回来。”
秦老爷子脸色凝重了一些，能打听到他在南市住院的人，还有点本事。
他往门边看了过去，“你哪位？”
“秦老，我叫云航飞，从港城过来的，特地来拜访您。”
他从门口走了进来，微微一笑，“我见门没关，就唐突了一些，还请见谅。”
秦老爷子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一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换一个样子吗？”
云航飞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微微挑眉，“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一一愣了下，才想起他就是在街上遇到那个买古董的“云少”。
“叔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秦香梅笑着打断：“一一，他是过来找秦爷爷的，你不要胡闹了。”
云航飞好脾气地摆摆手，温声说道：“没事，港城有一种医院，叫整形医院，可以给人改头换脸，不过这种手术还是有风险的。”
秦香梅脸色微变，忙转过身背对着，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一一还是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手术，才能让周庆菊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云航飞没太在意她的想法，反而看着老爷子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晚辈这次过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老爷子笑了声，“头一次上门就求人，你还真直接。”
云航飞垂眸低笑，毕竟赶时间。
“我去了一趟京城的拍卖会，原本是想拍一幅书法，不料那位老先生临时变卦，带着东西回了南市。打听到老先生是秦老的故交，想请您为我引荐。”
秦老爷子怔了下，不用细问，他便知道云航飞口中说的是谁。
老赵乐呵呵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成炳添，“真是巧了，老成去京城，也是为了这幅书法。看来还真是个稀罕物，这么多人都想要。”
成炳添笑道：“我是为了收藏，不知道小伙子你是拿来做什么？”
云航飞笑着回道：“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是买卖。”
“那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的买卖？”
他还没回答，便听见一一说道：“国外，卖给一个藤本先生。”
云航飞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小丫头，你可不要胡说！我是打算与外商交易，但那人不是日本人。”
与外商交易华国的古董，本就是一件比较敏感的事，要是在南市这个地盘，将东西卖给日本人，他能被大家的唾沫给淹死。
一一小手一摊，“我没说谎，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呢。”
她扯了下自己的小耳朵，非常笃定。
云航飞自然不信，觉得这孩子定是胡诌。
“秦老，我虽然是港城人，但祖上也是南市的，断然做不出这种缺德事，您不要听信这个小丫头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