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爱虽然不认识她,却知道陈苏记的合作方,确实是有一家姓吴。
不怎么重要,但也还过得去。
她点点头,敷衍地哦了一声。
“所以,你儿子也是欺负我们家一一的人之一?”
吴母笑容一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何新爱是给苏梅婷带律师过来的。
也就是说,她帮苏梅婷忙来了。
吴母看看何新爱,又看看苏梅婷,一时间心里大受打击。
想到方才自己还自报家门,万一陈苏记这个大客户跑了可怎么办。
她不由得心生害怕,陈苏记这条线能搭上,他们吴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要是就这样丢了,她男人能和她离婚!
“这…这……”
难怪苏梅婷不要钱,合着她认识陈苏记的老板呢!
她眼珠子慌张地转了几圈,心想看在合作的份上,陈苏记不至于多管闲事才是。
她谄媚笑着,上前道:“何老板,都是误会呀!我儿子还小不懂事,我也骂过他了。这不,他到现在还躺病床上起不来呢。我说了要给赔钱来着,他们不愿意。”
何新爱冷笑,“你儿子还小,我们一一就长大了?那种混账东西,断了条腿就够了?要我说,非得抓去阉了,当个太监还不错。”
吴母本就不是个能忍的人,哪怕对面是陈苏记的老板,听到这种话,她仍旧是难掩怒气。
吴文强可是她的独苗,这是要让她老吴家断子绝孙呐!
“何老板,你这就过分了啊!”
苏梅婷懒得和这泼妇多讲,拍了拍何新爱的肩膀,“那就劳烦你和张律师帮我处理了,不需要阉了,让他坐牢就成。”
等进去了,她自然会慢慢想办法找人教训他。
吴母现在知道这件事谈不妥了,才不管什么律师,转身就跑,搬救兵去了。
这件事之后,平静了好几天,想要给出一个结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苏以恢复过来,便准备去上学了。
“以后妈妈都会过来接你放学,不要怕。”
苏以摇摇头,“妈妈不用来,我自己可以回家。”
总不能以后,去哪里都让苏梅婷跟着。
苏梅婷微怔,这才真正感觉到,女儿真的长大了。
“好,妈妈不去,你自己回家。”
但这一路上的荆棘障碍,妈妈会为你扫清。
应重晔揉了下她的小脑袋,“学校里面要是有谁对你不友好,你也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他让人去顺着这几个流氓去查了源头,可却找不到学校里的谣言究竟是从哪里流出。
仿佛有什么痕迹,被人刻意扫清。
但也不排除那几个流氓本就是心存恶念,并非因为谣言一事。
苏以摇摇头,“没有人对我不友好,爸爸放心吧。”
她和大家的感情平平,谈不上和谁更好。
去学校是为了学习,能交到朋友最好,不能她也不强求。
妈妈说过,很多人只能陪你走人生中的一程,包括至亲。
苏以推着自己的小粉红自行车上学,同一条路,这一次却仿佛走得特别漫长。
尤其是经过了上次那条少人经过的路,她的双腿跟被冻住了一般,几乎难以动弹。
在家里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等她真正走到了这一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承认,还是很害怕。
苏以怔怔地看着地板,神色浮现无措和迷茫。
直到——身边传来“叭叭”两声。
她猛然回神,望了过去。
高大的吉普车,车窗缓缓被摇下。
“小孩,往前走。”
男人挺立俊朗的面容露出,摇头示意她往前。
明明很冷淡的语气,苏以却觉得内心渗出一点光亮,破开恐惧的迷雾,仿佛在给她指路。
苏以握紧自行车的手把,上了车,脚踩在脚踏上。
自行车走得很慢,吉普车以同样的车速在身旁跟着。
她走,他也走。
她停,他也停。
直至到了校门口。
苏以到了学校门口,才察觉到了异样。
本来学校门口是在修地铁的,现在突然被拉线围住,不少人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在挖着什么。
孟苏南从车上下来,解释道:“这边发现了古墓,所以让博物馆的考古专家过来了。”
他本来应该是在休假,临时被派过来保护现场。
因为上一个任务,他现在对古物已经稍有经验。
苏以点点头,眼尖地看到了成炳添也在这里。
但她没上前打招呼。
“还怕吗?”孟苏南低声道。
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苏以咬下唇,乌黑的发尾还带着一丝晨露。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特地过来陪她的吗?
孟苏南指了指古墓发掘现场,“我负责保护文物。”
苏以有些失望,闷闷地哦了一声。
“我一早就在你家门口等着,你没看到。”
他原以为苏梅婷会跟着,但她没有,选择让苏以一个人上路。
那时候他便想,大概是苏以这样要求的。
他便不上前打扰,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苏以的心就像是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时间。
“我得上课啦,中午你要来我们饭堂吃饭吗,我请你呀。”她歪了下脑袋,小脸嫩生生,声音带着一丝雀跃。
孟苏南勾了下唇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