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胃癌?”楚轩震惊不已地睁大眼,下一刻差点摔到了地上,“怎么会是胃癌?怎么会是?!”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医生理解他此时的感受,蹙着眉说:“你们顾总这一年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长期酗酒,熬夜,导致身体都熬垮了。”
“不,不……”
医生看他如此悲痛,安慰道:“先生,想开些,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你还是进去照顾照顾你们顾总吧。”
楚轩的脸色已惨白无比,最后缓了好久才颓然地向里面走去。
*
冷星辰正在吃药,夏泽一口一口地喂她,这时楚轩却神色凛然地冲了进来,面色悲痛地望向了她。
“冷小姐!”
冷星辰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接着诧异地道:“楚轩,你怎么了?”
楚轩伤心又无奈地盯着她,最后道:“冷小姐,我们顾总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得了胃癌。”
咚!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接着狠狠一颤:“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顾总得了胃癌,要活不了多久了。”他悲痛地说,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一个大男人当着外人的面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也无法控制自己。
本来顾总让他不要告诉冷小姐的,但他如何忍心?他怎么能让顾总孤独地承担这些,最后甚至孤独地……
在他说出这些,冷星辰的脸色一寸寸惨白下去,顾骁墨得了胃癌?她怎么不信呢?那样一个强势凶悍的人也会得病?怎么可能?
“不,不……”她摇起了头,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
楚轩悲凉一笑:“冷小姐,你不信吗?如果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些,这是我们顾总的检查报告。”
说着他将手中的检查报告递到了她面前,让她仔细看看。
当她浏览完检查报告,整个人生生僵硬了下去,他……真的得了胃癌……
而一旁的夏泽看到这些,却愣在了原地,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能接受顾骁墨获得星辰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因此而重新抢回星辰的爱,他绝对无法接受,可一切却来得那么突然,让他猝不及防。
冷星辰看完这些,过了好久好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人呢?”
楚轩回答道:“他在隔壁病房。”
她的脸色白了白,望向夏泽:“阿泽,我想去……”
“去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毫不犹豫地回答下来,这一刻他只能选择大度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谢谢你,阿泽。”冷星辰悲伤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最终冷星辰在楚轩的搀扶下去了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光线有些昏暗,当她走进去时,顾骁墨正背对着门躺在病床上,一身病号服,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听到开门声,他身形顿了顿,然后慢慢地转过了身。
当他看见冷星辰,顾骁墨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过了良久又惊又喜地笑了起来,喃喃地喊道:“星辰……”
楚轩将冷星辰慢慢扶到了病床边,然后对病床上的男人说:“顾总,对不起,我将一切都告诉了冷小姐,您要责罚就责罚吧。”
“你……”他脸上浮现一丝愤懑,过了很久却又道,“好了,你出去吧。”
“是。”楚轩低着头离开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顾骁墨和冷星辰二人,有多久他们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顾骁墨最后还是先一步开口:“你好些了吗?伤口。”
她略带苍白的唇轻启:“好些了,已经能吃能动了。”
“那就好,星辰,对不起。”
她微微怔了怔,对不起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对不起三个字能承担的了:“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不,我还是要说,星辰,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那么多;对不起让你失去了孩子;对不起让你无法再孕;对不起让你差点死于非命,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这里他竟有些说不下去了,过了良久良久,最终还是哽咽道:“对不起没有好好爱你。”
对不起没有好好爱你,这是他最想说的,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为什么曾经的他那么愚蠢?竟没有好好珍惜这样一个女人,还将莫名的恨施加在她身上,他就该死吧,他就该去死吧。
说到这里,冷星辰的神色忽而变得晦暗,没有好好爱她?她怎么配呢?他是在开玩笑吧,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顾骁墨,你的病,你好好休养吧,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说完她就要起身,从病房里离开。
他却立即将她抓住,用极度渴求的目光说:“星辰,不要走!求求你了,我的病好不了了,你听过哪个得绝症的人还能好?”
“我的病好不了了,你听过哪个得绝症的人还能好”,她因为他的话生生僵住,心痛而不忍地看向他,最终还是没狠得下心离开,顾骁墨虽然偏执,虽然可恨,但他终究也是个可怜人,曾经的家庭对他的伤害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终究他也是受害者。
于是冷星辰慢慢地坐了下来,平静地望向了他:“好,我不走,我就守在这里,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她终究是个心地善良柔软的人。
顾骁墨却固执地扣住了她的手,并将她的手揣在了胸膛底下:“我睡着了你也不许走,陪着我好吗?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
她却立即想抽开自己的手:“顾骁墨,你放开,你再这样我现在就走。”
“星辰……”可是他却有些可怜地望向了她,露出流浪猫一样的卑微眼神。
这副样子,实在太能击溃人的心理防线,最后冷星辰纠结再三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安静地坐了下来,并由着他扣住自己的手。
顾骁墨躺着,却并没有睡,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像看一样珍宝一般。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最后实在没忍住问:“顾骁墨,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睡了吗?”
“我就想看着你。”他却直白地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星辰,我已经这样了,难道你不能原谅我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冷星辰微微蹙起了眉,显然有些生气了:“顾骁墨,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她说得很直白,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希望他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听到她的话,他颓然了下去,原来即便如此她也不肯原谅他,他是不是再也没有希望了?此刻他眼里闪过一抹彷徨、悲痛和深沉,藏在被子里的手却忽然握紧。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起来,转了话题:“星辰,你给我念睡前故事好吗?我想一边听一边睡。”
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脆弱又无助的,以前小时候他母亲总喜欢给他念睡前故事,那个时候他有人疼,而现在他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她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对于这样的他真的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最后只能道:“好,你赶紧睡。”
于是她摸出了手机,从里面搜索了一个童话故事,用轻柔的声音给他讲起来,慢慢地整个世界渐渐变得温柔。
最后故事讲到尾声,顾骁墨竟然合上了眼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切都变得宁静。
冷星辰看着这样的他,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关上手机起身,发现他被子没盖好,于是给他轻轻揽上被子后,便离开了病房。
合上门的那一瞬间,她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心里生出万般复杂的情绪。
……
顾骁墨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冷星辰已不在身边,他脸上浮现一丝失落,就知道她会离开。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枕头底下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来了一条消息,他拿起来一看,眸中却蓦然闪过一抹幽深。
消息:顾总,假病历给你造好了,我的钱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看到这条消息,顾骁墨的神色蓦然变得深邃复杂,过了很久,他修长的指尖点开了对话框,在里面输入了几个字,银行卡号、姓名。
顾骁墨放下了手机,忽然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来到窗边时,他幽邃深沉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星辰,我该拿你怎么办?即便知道我得了绝症你却依旧如此决绝,难道我只能心甘情愿地放弃你吗?不!不!我不愿意,你让我如何能愿意?我一定会将你抢回来。
渐渐地,他眸中的暗芒更甚,一个决绝的想法慢慢在脑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