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府后,陈培远拉着林晨东的手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他手上的老茧,这让陈培远吃了一惊,随即问道,“林公子,你这手上的老茧是如何得来的?怎的比那些个苦学之士还要多。”
林晨东以为陈培远觉得自己的手上的老茧是写字写多了弄来的,便摇了摇头道“这并不是读书的原因,当年父亲母亲生下我之后便先后离开了,父亲将我送至他的一位老朋友那,也就是后来的我的师父,我师父他剑法天下无双,于是我在他那三岁开始练剑,后来五岁练拳,七岁习法,直到现在我也每天都要锻炼,防止身体懈怠。”
望着这个尚不及自己胸膛的小孩说出这些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三岁开始练剑?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当年的烈王他们也没有这么狠,但瞧见林晨东坚毅的目光,他又慢慢相信下来了。
“那你是一个人在那练了五年吗?这五年来一定过得很辛苦吧。”陈培远的四个孩子家教都不错,是凰阳城有名的书香门第,去年大儿子还中了举人。这也体现陈培远对教育,养育子女的看重虽不及溺爱之程度,但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不符合他年纪的苦头。
林晨东摇了摇头,“并不是的,我在那儿还有一位好朋友,我师父说他是世间天赋唯一可与我媲美的人,但他只和我待了两年便在我七岁的时候离开了。在师父那我也过得很开心,因为师父每天都会和我做游戏,带我游山玩水,给我烤肉吃,所以那段日子是很开心的。”
“哈哈,那也是段美丽的回忆啊,不过现在晨东既然来了凰阳城,那自然会有另一段旅程,就让我来带你好好欣赏沿途的美景吧。”陈培远捋了捋胡须,言罢,两人已经到了陈府,陈培远叫来了十位护卫后又取了一些碎银子,便又拉着林晨东走出去了。
凰阳城很大,人口也多所以每天进入内城的人是有规定的,避免城内太过拥挤。内城分为三大主要市区,分布在内城的北,南,东三面,因为皇城坐落在内城西面。其中东面的市集最大,人数也最多,所以陈培远没带着他去东面。
在路上,随处可见各种商铺,其中很多都是林晨东没有见过的,尤其是什么米糕,炸油条之类的。过惯了山野生活的林晨东这才来到大城市没几天,所以这些都对他颇具“杀伤力”,原先没人带他来玩,现在有陈侍郎陪着他,别提有多开心的了。
兴许是看见林晨东的兴奋,陈培远觉得这孩子还是憋久了,于是便拿右手拍着胸口说,“没事放开了玩,陈叔叔的钱管够,想玩什么就大胆说出来。”
闻言林晨东更激动了,连忙点头,之后拉着陈培远逛起了街,先是去姚家铺子买了点糕点,又去街边的糖葫芦处买糖葫芦,瞧见林晨东还在因为不知道买哪一串而纠结,陈培远便大手一挥将所有糖葫芦都买下来了,让护卫将之扛在肩上,后又继续去买各种林晨东喜欢吃的。
等到太阳开始落下,他们又去了饭馆吃上热气腾腾的肉汤以及羊肉。等到吃完之后,陈培远便又带着林晨东从北区通过传送法阵前往东区。现在要到晚上了,内城要开始限制市集,于是东区现在随行商人以及市民也开始大量减少,但东区因为有皇权特许,所以东区是三大集市中唯一可以置办夜市的地域,只不过城防军会加派巡逻人员进行必要的安保工作。
“哇,这里的灯好好看啊,这么多的灯盏,现在就像是白天一样。”林晨东依旧牵着陈侍郎的左手,不过他太激动了,所以基本上是陈侍郎被林晨东牵着走。
“哈哈,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以后休沐的时候多带你来玩玩。毕竟凰阳城是为数不多可以举办大型夜市的城市,你会喜欢是当然的。而且这里的美食可多了,还好方才我们吃的比较少,一会儿我们遍吃各种美食,怎么样?”陈培远快速迈了几步,重新拉着林晨东向前走去。
得知以后也能来玩后林晨东也就不是那么急切了,所以乖乖地跟着陈侍郎走着。
两人玩的正开心之时,一声呼唤中断了两人。
“陈侍郎!”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叫住了陈侍郎,并向他走来,陈侍郎的护卫们瞧见来人身份后便让他走近,但还是将林晨东围在了中间。
“李员外,别来无恙啊。最近商路可还广泛?想必南方的大米销量又翻了几番吧。”陈侍郎拱了拱手,后又牵着林晨东。
“是啊,南方战役平定得很快,镇南王的大军摧枯拉朽的把那些侵略者打跑了。但也正如你所说,南方现在一斗米那可是比之前贵了两倍啊。哈哈,近日来商路可广泛了。我多希望仗再打久一点啊,到时候没准粮价涨得更多。”这位李员外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一眼便可看出他言语中的高兴,他对钱财可谓是无比痴迷。
“可是南方打仗那不就意味着要死很多人吗,为什么要希望因此来赚更多的钱?”还没等陈侍郎接话,林晨东却是按捺不住了,此刻,林晨东小手紧握,目光不再只充满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愤慨。
“陈侍郎,这位小公子是?”
“这是我表妹家的小孩,刚从外面过来,在我家暂住几日,所以保护较多。”陈侍郎接话很快,李员外也发现了些许端倪不过也没有细究。转而说到“打仗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打那些个侵略者,打得越久虽然我们挣的钱多了,但是对方实力不也削弱了吗,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再说了,我是给镇南王卖粮食,又不是打压百姓,到时候镇南王发放的粮食没准还是来自我的粮食呢,我这可是在为国出力啊。不过也顺便挣钱罢了。”
李员外说的话确实也有一定道理,毕竟战争从来都是综合国力的较量,打得越久,消耗越大,等到镇南王多打些仗那么以后不就少了些敌人的入侵了吗。虽然可能他是从钱的角度出发,但终点始终是为了国家考虑。也不能就说他做的不对啊。
林晨东仔细思索着,陈侍郎看见这一幕才说道“李员外不愧为国家的好好商人,这次对抗大越看来也有你一定功劳啊。”陈侍郎出于礼仪恭维了几句,很显然李员外很中听这些,拜了拜戴了三个大金戒指的左手,“谦虚道”“陈侍郎说笑了,身为东胜子民,那自然要为东胜考虑,”不过李员外马上叹息接着说道,“但是我的支援还是太弱了,若是能作为商人出更多的力,那我更是在所不辞的。”
瞧见李员外真正的目的显露陈侍郎和林晨东也清楚了。“哈哈,李员外的爱国之心可真是溢于言表啊,陈某惭愧,现在也还在带着孩子游玩,没有出什么力。”
“感谢李员外为东胜出的力,不过我现在要去那栋楼玩了,陈叔叔也说了好久了,陈叔叔还给我说那是全城最好玩的地方,我早就想去了。”林晨东说完还指了指身后的河边的高楼。陈培远和李员外顺着手指看去,结果上面写着“赏春楼”三个大字,还有不少女子在门前揽客。
额......
陈侍郎和李员外表情皆是一滞,就连身旁的护卫们也惊讶了一下,之后纷纷转脸过去看陈侍郎,脸上还有几分不相信。
“看什么看,盯好四周。”陈侍郎老脸一红,转过头去便迎来了李员外“知音”般的目光,这让他老脸更红,但多年官场打拼,陈侍郎还是立马镇定下来,说道,“李员外也别多想,小子不过是刚到城内,不识得那些,这才听错了我所说的话,我说的是河对岸那栋楼。”说完还不忘指了指,结果再看过去,上面写着“望桃林”三字,门口是男子在那揽客,那些男子模样可白嫩了。
这下,护卫们或许是感到后背某处传来寒意,纷纷想要后退,不过强烈的责任感还是留住了他们。这回李员外老脸一红,目光却又变得炽热起来,顿时间,好似冷风吹来,陈侍郎只感觉一阵寒意,只有林晨东还在打量着,带着天真的语气问道“那里有好吃的桃子吗?”
不过话刚说完,他们没发现就在“望桃林”的四楼处,一座花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