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上酒!”
小二们一个接一个抬着一坛坛烈酒走上二楼中央的大桌,此时大桌边除了林晨东四人外,张家家主以及两个中年男子,赌坊一个坊主以及两个副坊主,其他大家族共计二十六人围绕着大桌坐下。
桌上摆放着一头杀好的肥猪,乃是从县城里买来现杀的,就是用来下酒的。
“这是咱家的镇店之宝,钝刀子!这一口下去,就像是钝刀在你的心口磨来磨去啊。”
陈红此时经过凰黎一番治疗身体好了个九成,但是却又迫不及待地赶来喝酒,凰黎估量着陈红身体摆在那,喝不出问题,所以就由着她了。
“来,各位兄弟,我先敬你们!”
张大手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家主,称之为地头蛇也不足为惧,他先开头,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而看见张大手牵头,一旁的村正李义也是举起了手中的碗。
“李兄弟,我代表鸡鸣村感谢几位高人的相助,帮助鸡鸣村解决了山拗口的山匪,日后走商可就安全多了。”
林晨东看了看两人举起的酒碗,也站了起来,和两人喝过后又和其他人都喝了一碗。
“看着,喝不了几碗。”
凰黎在一旁和伽德就等着看林晨东的醉样呢。
“你以为林大哥像你一样,两碗倒?我估计林大哥应该能喝四碗。”
“哦,来了来了,第三碗。”
可是林晨东喝完后却是脸也不红说话也不打颤,递碗给身边的林凰雪,林凰雪亲自为他斟满。
“不应该啊。”
凰黎浅浅抿了一口,仿佛不相信林晨东此时居然还这么平静,仿佛不被酒精影响一般。
“再来几碗,不可能一直喝。”
“有道理。”
凰黎和伽德还在关注着林晨东,陈红和赌坊那边的人喝完后,看见这两个一人拿着一个碗在边缘处小口小口地抿,浅浅笑了一下。
“二位公子,咱可说好了要一起喝的。”
“噗~”
凰黎碗到嘴边,结果就听见了陈红的声音,口中的小酒就喷了出来。八壹中文網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伽德一脸迟疑,现在都还没看见林晨东倒下呢,若是被陈红灌倒了怎么办?
凰黎也是有点迟疑,毕竟他也想看林晨东出丑,若是自己被灌倒了,那就看不见了。而且现场这么多人,若是被灌倒了那不就丢脸了。
我凰黎才不是在乎面子!
“哎呀,来来来!”
两人还在迟疑,可是陈红已经举着碗过来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两人只得一起举着碗迎了上去。
林晨东看见两人又被陈红逮到了也是浅浅笑了一下。
刚才凰黎和伽德盯着自己他当然知道。
想看我出丑?当我三年在虎平关白待了?
虽然平日里不准饮酒,但是一到了大的节日,军队里喝得别提多嗨了。林晨东当时就是被秦武几人灌出来的。
“对了,张大哥,听说你家牛出事了?”
正喝着,县城来的刘大人却是和张大手聊了起来,听见张家牛出事了,众人也是聚了过来。
“哎哟,那不得损失好几十银子?”
西山县这边牛可金贵着呢,张家的牛也可以和银子直接划等号了。
张大手听见几人问着自家的牛,此时也是悲从中来,喝了一大口酒,把碗放在一边。
“是啊,还没了两头啊。凭空就炸了,牛肉飞得满地都是,现在还没抓到犯人。”
一旁的陈红也是凑了过来,“是啊,原本以为是山匪,结果把那书生拷打一顿,他们也没动过牛。”
林晨东听见陈红的声音,便看了看凰黎两人。
此时凰黎和伽德正在不要命塞着食物,怕自己被酒打败了。
“嘶,两头?我的天哪,大不大?”
“不是很大,一头七百斤吧!”
说完,张大手又接过小二递来的酒碗,又是一口喝完。
众人听后都是深吸一口冷气。
张大手说不大,自然是相比于他家的牛。可是对于众人来说,七百斤的牛可大了,这要是拉去卖,起码能卖个三四百斤啊。
“有没有怀疑对象?”
张大手摇了摇头,“咱家也没有仇人啊,不知道是谁。”
“唉。”
酒桌之上,众人听完张大手一家的“悲剧”也是跟着叹气。
林晨东看着众人,略有所思,想起前几晚林凰雪说的话,便问向张大手,“张大哥,那你们可有发现牛脑什么的。这些应该也能挽回一点损失。”
“是啊,现在的牛脑可不便宜呐,自从凰阳城的大官人吃了一顿后,现在的牛脑那可是噌噌噌一直涨价啊。”
说起牛脑,张大手也是一阵肉疼,“唉,这也就奇怪了,当时牛肉牛血洒了一地,结果却没有发现牛脑,真是奇了怪了。”
牛肉牛血牛皮都还在,结果偏偏牛脑不见了,这可真奇怪了。
现在牛脑的价格飙升,比这些东西加起来都还贵。所以林晨东才说找到牛脑还可以挽回部分损失,结果牛脑也不见了。
“诶,前不久西山县不是卖了两份牛脑吗?据说卖了三十两银子呢。”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好像就在县城东边的赵家卖的吧。”
正好赵家有人在这里,于是便接过话茬,“是啊,当时一个小子穿着黑袍卖来的,两份牛脑,可沉了,当时家主一阵欣喜,卖了三十两银子。”
“废话,三十两银子咱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可知道那小子是何来历?”
说到这里,众人如何不懂,现在这个卖牛脑的小子可就是怀疑对象了。
赵家的那人思考一番,却只能说道,“当日我也没亲眼见过,也是家主说他穿了一身黑袍。”
“没跑了,绝对是他!”
“是啊,正经人谁穿一身黑?”
“估计就是他干的。”
林晨东听着众人的话,也是在思考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张大手听着越听越觉得正确,当即拍案而起。
“对啊,正经人谁穿一身黑,搞得那么神秘!”
张大手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弟弟,“老二你去赵家一趟,问一问赵家家主,那小子长什么样。”
“好。”
张大脚当即起身欠一个礼,率先离桌。众人敬酒一碗,算是接受他的歉意。
赌坊的坊主起初听见三十两银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一道灵光闪过,随后听见少年二字时,立马抓住了那一道灵光。
“张家主,你可知你家小十一最近都在我的坊里赌钱?”
听见这话,张大手就很生气,毕竟自家小辈去赌钱,不去做生意,他本来就很生气。不过他点了点头后,对方却说道,
“不瞒你说,你家小十一可是欠了赌坊二十余两银子。”
张大手听见这话,眉头一皱,以为对方是来讨钱的,虽然很不爽,但还是问着身边的三弟想叫弟弟给钱。
可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人傻了。
“张家主误会了,我不是来讨钱的。小十一已经还清楚了,一分不差。看您的反应,貌似您也不知道他还清楚了?”
赌坊坊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大手看见这个笑容,当场便傻眼了,他貌似已经知道是谁偷了自家的牛脑了。
“嗨,你说你,正喝着酒呢,提什么钱?”
“是啊,喝完再谈生意!”
一旁喝酒的人此时酒精上脑,不知道两人打得什么谜语,还以为赌坊坊主真的是来要钱的,于是纷纷想要把两人劝开,维持酒桌气氛。
林晨东此时看向林凰雪,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上面写着“监守自盗”四个字。
这个成语用来指代,盗窃自己负责看管的公共财物。此时用在此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改改意思,自己偷自己家的财物。
“唉,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张家小公子,也是今天被山匪绑了之后才知道的。”
赌坊坊主一口饮尽,又朝着身边的汉子们敬了一圈酒。
“喝,不谈生意!”
“喝!”
众人喝得开心了,可是张大脚和三弟张大头却是喝不下去了。
此时已经敲定了,张十一就是那个偷牛贼。
确切地说是偷牛脑贼。
“大哥,可是小十一怎么偷的牛脑,而把牛炸了呢?”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可是张大手此时已经不想猜测了。今晚一顿酒喝下来,把他头都喝大了。
“叫二弟回来吧,赵家不用去了。”
这话说出,也即是说他已经确信那就是小十一干的了。
“唉。”
张大头喊来张家家丁,交代几句后,也喝了几口闷酒。
没多时,张大脚便回来了,家丁骑着马打着火把找的自己,找到他时,张大脚刚好走到小河边。
“大哥,怎地了?不去找那贼了?”
张大头上前和自己的二哥说了前因后果,张大脚听完也是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平日里若是说小十一就是贼,那么他也不会这么大反应,可是小十一今天和他一起被抓在山匪洞中,他看了小十一的表现后,却是无法把这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唉。”
张大脚不会怀疑自己的大哥,此时坐了下来,几口酒下肚,越喝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