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云径直走到圆桌边坐下,转头看着柳望秋说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听到伏云的声音,柳望秋彻底回过神来,站起身慢慢走向伏云,屈膝一礼:“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
“望秋没有。”
柳望秋看到伏云的时候,除了惊讶,一丝不敢相信之外,还有欣喜:这还是自己和伏云成亲以来,伏云第二次踏进自己住的院子。“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不可以在这里吗?”
伏云自己伸手拿过一个杯子,倒水,然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自然不是。望秋只是想知道殿下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柳望秋站在距离伏云一步之外看着他。“什么事?”
伏云转着手中的杯子,眼神也盯着手中杯子,听到柳望秋的话,嘴角一勾、偏头看着柳望秋,看了片刻才问道:“你不知道吗?今日城中可闹得沸沸扬扬的,你这个二皇子妃还不知道吗?”
伏云长得俊逸帅气,他勾嘴一笑时更是好看,柳望秋看着这样的伏云心中悸动,爱慕之心更深。然而还没等到她高兴,就听到伏云的话,像一盆冷水一般倒下来,心口一痛,低眸强自镇定道:“望秋不明白殿下何意?”
伏云放下杯子,站起身,慢慢靠近柳望秋,伸手轻轻抚摸着柳望秋一侧脸颊。柳望秋低眸看着伏云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直到伏云的手摸着她的脸庞时,瞬间,如触电般的感觉全身传来,随着伏云抚摸的动作,人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伏云很清晰的感受到柳望秋的变化,邪魅一笑,慢慢低头附在她耳边说道:“看来二皇子妃很敏感呀!我不过就是轻轻碰了碰你,反应这么大?”
听着伏云的话、感受着他的呼吸,耳边酥痒,柳望秋脸颊迅速红了起来,轻轻偏头想要避开。伏云察觉到她的动作,抚摸的动作一变,迅速扣住柳望秋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伏云嘴角带笑的说道:“躲什么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就是你们柳家想要的吗?”
“我没有。”
看着这样的伏云,柳望秋心中不安,他明明嘴角带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没有?难道你没有想要当一个真正的二皇子妃?没有想要一个孩子、最好还是嫡长子?”
“我...”面对伏云问的这些,柳望秋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要伏云、想要真正的当着二皇子妃、更希望有两人的孩子,可是......“我说过,我娶你不是因为我爱你,只是因为你合适,你要是安安分分的当好你的二皇子妃,在外面,该给你的体面我会给你、该给你的尊重我也会给你;但是你们做了什么?天天监视我、跟踪我?想以此来逼我就范?”
说道最后,伏云嘴角的笑意消失,眼中只剩冰冷。“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柳望秋的下颌被伏云掐着,仍使劲的摇着头。“没有?我昨日不过就是带着依梦出去玩了一天而已,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还传到了宫里,你告诉我你没有?难道你柳家就没做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柳望秋脸上流过两行伤心的泪水。柳望秋近日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就连昨日伏云带着白依梦出游,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伏云说出,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事。“你以为你装傻充愣就可以了吗?柳家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女儿?他们希望你这个女儿能安稳的坐好二皇子妃之位,以便得到想要的稳固地位以及权势。”
柳望秋流着泪、摇着头。伏云继续说道:“自从决定娶了你,我原本就没想过要换二皇子妃,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你就永远都是二皇子妃,可你们要是一再触及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伏云放开了她,转身坐回圆桌旁。在伏云放开柳望秋后,柳望秋伸手摸了摸被掐得有些疼痛的下颌,下颌已经红了。继续看着伏云说道:“你不让我去金园,我就不去金园,你让我安分的在府中呆着、做好我的二皇子妃,我就安分的呆在府中,甚至都很少出府,我做得还不够吗?你说得那些我真的不知道,更没有做过。”
伏云看着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你回去将我刚刚说的话告诉你父亲母亲,她们要是再做什么手脚,他们想要的一切可就都没了,也许连现在拥有的东西都将失去。我可没忘记你母亲去找过太子妃、也没忘记曾经母后为何派人去金园?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以为可以将我玩弄在股掌中、牵着我的鼻子走?”
伏云说得越多,柳望秋脸色越白、心也越冷,从里到外的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伏云看着柳望秋继续说道:“你最好能劝得了你的父亲母亲收手,你要是还想安安稳稳的做你的二皇子妃,那你就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
伏云说完,柳望秋没有说话,低眸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她才抬眸看着伏云,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会给我体面、给我尊重,可你是怎么做的?正妻未过门便先纳妾,新婚之夜留我一人独守空房,宁愿夜夜留宿在外也不愿回到府中,抛下正室妻子带着一个妾室招摇过市,让我沦为整个京城、整个夜国的笑话,这就是你给我的体面吗?”
听着柳望秋的控诉,伏云不说一语。柳望秋继续说道:“你选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开心了好久,带着满心欢喜嫁给你,我以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女子了,可是你在新婚之夜就给我难堪,留下我一人;你夜夜不回府、不愿与我圆房,你知道府中下人、京城之人怎么看我的吗?甚至连对你下药的事都做了,可你连看都不愿看我,每次面对母后她们的询问时,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难堪吗?”
伏云冷漠的说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不该有的幻想?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些难道不是我该拥有的吗?我怎么就是幻想了?怎么就是不该有的?”
伏云不愿再听她说,就开口说道:“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冷静,也别忘了我说的话。”
说完,起身,冷漠的走出门去。走出芙蓉院,伏云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看了片刻,抬腿向府外走去。柳望秋看着伏云冷漠的走了,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才跌坐在地上,哭出声来,像是要把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等伏云走后,柳望秋的侍女柳妍儿和奶娘才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柳望秋。心疼的上前蹲下扶着她,担忧的看着她:“皇子妃?”
柳望秋没理她们,只是靠在奶娘的怀中径自哭着,不知哭了多久,才停止了哭泣。奶娘和柳妍儿帮她擦着眼泪,安慰着她,见她不哭了,才将她扶了起来,扶到一边软榻上坐下。柳妍儿这才说道:“小姐,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奴婢拿了帕子过来,你擦擦脸?”
柳望秋抽泣着点点头,柳妍儿很快便拿着一方湿帕子过来轻轻的替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伏云走出府邸大门,背对大门、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看天空、深深呼吸了一下,才迈步走下台阶。伏云回到金园,走进白依梦住的院子,跨进院门,就看到白依梦正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晒太阳。看到她的一瞬间,伏云脸上立即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一扫之前所有的郁闷,感觉整个世界瞬间清明开朗起来。伏云走过去,在另一张躺椅上躺了下来,偏头看着白依梦,伸出手握着她的一只手。白依梦闭着眼笑了笑,任由他握着。伏云看了看,也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晒着太阳。春天是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的季节,也是人们出门游玩的季节,伏云带着白依梦看遍了京城风景、走遍了京郊山林、赏了漫山遍野的花海、听了幽林的虫鸣鸟叫声,追逐林间飞鸟走兔,仿佛回到了在晚国时无忧无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