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心情好的时候,可这么一听婆婆却越发心惊胆战。直到侍卫走了也未曾安下心来。她魂不守舍的愣了半响,最后在余奶娘奇怪的眼神里一拍手掌,决心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好歹要劝劝小姐才是。苏黎不曾了解婆婆居然还有这种想法,仗着皇太后的宠爱,这一路算是畅通无阻。当然,也少不了墨修身上令牌的原因。那人虽然没能给苏黎点优待,却不代表她不会顺手牵羊,更何况这种事本就是为了墨修去做的。中途他多担些风险,看起来明显也是很正常的吧。只不过一路回去,刚到府里,苏黎反而被人围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这样异常眼熟的嬷嬷和侍卫。忽而嗤笑一声,“你们倒也算是忠心耿耿,白侧妃父亲都塌成那个样子了……”“你们居然还寸步不移地助纣为虐。”
不知是被说中了什么心思,中间年纪稍大的嬷嬷脸色登时一白,看起来异常隐忍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没等苏黎继续开口,后面的白泠已经气急败坏的走了上来,开口大骂:“苏黎!你莫要以为太后娘娘承认你了你就是阿修哥哥的心头好了!”
“阿修哥哥自始至终只喜欢我一个,也只会喜欢我一个,你别痴心妄想!”
能从这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全名,也算是某种进步了,苏黎挑了挑眉,半点没有被她影响的意思。反倒笑道:“噢?那为何不见王爷召你呢?”
苏黎看着白泠一副强撑着不肯后退的样子,心底也觉得可笑,男人什么行动分明已经表现出来了,怎么还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打脸呀。即便墨修未必是真喜欢——说句实话,皇家之中真有爱情这种东西吗?但起码苏黎比之白泠来说,她更有用。苏黎异常冷静,全然不在意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可说的,反倒看向白泠的眼神带着怜悯。听到这话,白泠自然无法接受。她几乎是梗着脖子固执大喊:“若不是你不知什么什么妖媚惑术被皇太后赏了脸……”“你怎么会有这种机会嘲笑我?”
“分明你再慢一步,肯定就只能看见我被阿修哥哥宠成天下最好的女人的样子,偏偏……偏偏皇太后横插一脚!”
白泠神色扭曲,嫉妒得发狂,却又不敢明着骂皇太后,只能疯狂膈应苏黎。“怎么?你这副表情是不相信吗?”
白泠脸上爬上猖狂,几乎是有些蛊惑似的踏前一步,神色仿佛在劝导。“那不如我们打个赌,赌我们一同入宫,你让我跟阿修哥哥再多相处几日,甚至让我同皇太后见上一面,你看这些属于你的还会不会属于你?”
她说得认真又嫉妒,看起来仿佛真情实感,可但凡带入她的话一想,便知道这事有多么离谱。苏黎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可笑。“你自己争取不了的东西,却让我去帮你争取,还美名其曰赌一赌?”
“赌徒天打雷劈,赌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局更是蠢上加蠢,白泠,你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如何,竟会觉得我会答应你这种离谱想法?”
也难怪苏黎一回来,这人就盯着自己作了,是原主给她的形象显得太蠢了?以至于这人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苏黎百思不得其解,瞥了一眼白泠不知有没有好尽的双手,冷嗤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白侧妃可千万不要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到最后还得让我来提醒提醒,显得多为难人呀。”
苏黎的冷嘲热讽显然让白泠很挂不住脸,她咬紧了牙,却难得的脑袋灵光起来。直接一口咬死:“你不愿意?是害怕吗?”
随即笑得仿佛煞有介事一般,仰着头看起来无比高傲,“我还以为你如何自信呢。”
“如今看来不过也就是仗着太后的宠爱,非要热脸贴冷屁股,连王爷如何厌恶自己都不知道,只一心想维持现状罢了!”
白泠眼神宛如淬了毒的箭,又道:“连赌一赌都要说的如此脆弱,看来反倒是我多虑了。”
“毕竟你根本没有勇气跟我赌呀。”
苏黎一眼就能看穿这女人劣质的把戏,不过是诱哄不成又来激将,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激将法起码比之前的诱哄更显得有脑子一点。而且苏黎也没有忘记自己来这一趟是为了干啥,把白泠带入浑水。哪有比她自己送上门来更好的法子呢?白泠折磨原主那么久,苏黎当然不可能就放着她自由快活,即便现在宰相一脉估计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了,可白泠嫁了人,依然兀自快活。这如何能忍?好在她也这么向往那个牢笼,不如就满足了这个心愿。苏黎半推半就,盯着面前人毫不掩饰的恶毒表情忽而不动声色的唇角微勾。做出一副仿佛被气急了的样子满口答应下来。白泠愣了少许,很快激动起来,生怕苏黎反悔了似的再次确信:“好!那就一言为定!”
还假惺惺的说:“你也放心,阿修哥哥虽然向来宠爱我,但也未必会驳了你的面子,我们只要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阿修哥哥一定会继续喜欢你的。”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岂不就是在说苏黎最好像以前一样安分,要不然墨修就不会喜欢她吗?如果换成原主,大概信也就信了。只是苏黎实在想象不到自己图一个男人的宠爱有什么意义,若不是有意设局,她早就直接把这人捆了,拳打脚踢一顿然后扔进深山老林里喂蛇。也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生折磨,虽然后续处理会有些麻烦,但也好过现在。看这人脸色可真是恶心。苏黎嗤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平白看了她一眼,说的饶有深意。“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希望等到了皇宫之后,白侧妃还能如此自信就太好了。”
苏黎自然不会后悔,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