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八条相同的,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通道。 张启山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祁墨沉思片刻,开口道:“如果所料不错,除了我们进来时的通道之外,剩下的七条通道就是一个相互连通的迷宫。”
张启山几人闻言,同时看向了祁墨,眼中满是希冀,希冀他有破解这个迷宫的办法。 对于几人的目光,祁墨只是继续道:“从外围墓室的规制来看,这个迷宫覆盖的范围应该很大,不然根本就困不住人。加之我们并不知道这迷宫中是否设置了其他机关,所以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分散。”
“当初墓主人既然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设置了这样的迷宫,那就肯定不会封死所有的出路。”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一条通道探索,找出设计者建造迷宫时的规律。”
听完这话,齐铁嘴犹豫道:“祁爷都说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我们进入之后,会不会也像二爷先辈那样,被困在里面好几十天?”
张日山也是说道:“八爷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这次下墓,我们带的食物和水并不多,如果真的长时间被困,恐怕后果难料。”
“这应该是目前最为实际的方法,我觉得可以一试。”
倒是二月红,似乎没有任何畏惧之心,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张启山,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张启山面色一片沉重。 正如二月红所说,祁墨提出的方法应该是当前最为实际,也能够顺利实施的。 可齐铁嘴和张日山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今的长沙城时刻处于东洋人的阴谋威胁之下,他们已经出来了几天,如果真的再被困在这矿山之中几十天,到时候出去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所以,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祁墨已经抽出了一把匕首,走到了一条通道前,回头对着几人道:“如果不能及时决断的话,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等候,我进去之后会在沿途留下方向记号。”
张启山闻言,终于抬起头。 “我跟祁爷一起!”
他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说着他又转头对着二月红几人道:“二爷、八爷、副官,你们先留在这里等消息,如果我和祁爷一天内没有出来,你们就原路返回。”
齐铁嘴张了张嘴,看样子似乎是想答应下来。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佛爷,当初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我跟你一起去。”
二月红上前一步:“丫头已经痊愈,我也没了后顾之忧,现在长沙城危在旦夕,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也应该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了,我也一起。”
张日山更是不用说,人已经站到了祁墨身旁,虽然没说话,却已经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张启山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看祁墨已经跨步进入了通道之中,当即只是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然后紧跟而上。 通道之中的情形,正如祁墨所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岔道。 岔道有“人”字形,有“十”字形,更甚者还有向上和向下的。 身处通道之中,面对这些岔道,实在是难以分辨到底哪条才是通往墓室。 半个小时后,张启山几人已经陷入迷茫之中,根本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有祁墨,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方向感,一直保持着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又半个小时过去,祁墨忽然加快了速度。 很快,五人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 站在石室中央,他们看到了前后左右四面墙上密密麻麻的通道。 一时间,众人再次沉默了。 他们有想过进来后会遇到机关暗器,唯独没有想到会面临更多的通道。 好一会儿,齐铁嘴忽然惊呼道:“哎呀,还好我不怕艰难险阻,跟着进来了,要不然岂不是错过了如此奇观?”
张启山闻言瞬间向他看去,问道:“老八,你知道接下来该走哪条通道?”
齐铁嘴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打量起四周墙壁上的通道来。 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紧接着便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罗盘、龟壳、铜钱和红布。 张日山看着他掏出的东西,满脸诧异地问道:“八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把你吃饭的东西拿出来了,难不成你能靠这些算出该走哪条通道?”
“聪明!”
齐铁嘴对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这怎么可能?”
张日山瞪大了双眼,根本就不信他真能算出来。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不过这也不怪你,等我算出来,你就知道了。”
齐铁嘴摇头晃脑地说完,蹲下身去,开始捣鼓起从背包中拿出的几样东西。 这时,张启山说话了:“老八,你真能算出该走哪条通道?”
齐铁嘴一听张启山都来向自己请教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抬头便准备嘚瑟一下。 可当他看到张启山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时,顿时将口花花的心思打消了,转而看着周围的通道。 “这间石室每面墙上有十四条通道,四面墙共六十四条通道,每条通道的大小和形状都不尽相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六十四条通道应该正好对应伏羲六十四卦。”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根据这些通道的大小和形状,结合伏羲六十四卦,经过一系列的计算,就能找到正确的那条通道。”
张启山若有所思,接着便问道:“需要多少时间?”
齐铁嘴闻言,脸一下就垮了下来,怏怏道:“六十四条通道对应六十四卦,这里面需要计算的量非常大,如果顺利的话,五天,不,六天应该差不多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张启山一下就问出了这个方法的重点。 当他说出五天的时候,更是意识到这个办法需要的时间太长了,真要等他算出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五六天,时间太长了,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果然,张启山一听需要五六天,便摇头了。 齐铁嘴讪笑道:“我擅长的就是卜卦算命,其他的办法,可能就要靠你们了。”
张启山转头看向了二月红。 二月红摇了摇头。 最后,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祁墨。 此时的祁墨,正面对着一面墙,目光在墙上形状各异的洞口间来回游移,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 察觉到几人的目光,祁墨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看向二月红:“听闻二爷一手铁弹子奇准无比,不知可否借那铁弹子一用?”
二月红先是一愣,随即伸手在腰间一抹,接着将手摊到了祁墨身前。 祁墨从他手中接过铁弹子,随手拈起两枚把玩片刻,而后便将其朝着两条通道中掷了出去。 “嗖~” “嗖~” “啪啪啪啪……” “哒哒哒哒……” 两颗铁弹子如同出膛的子弹,没入通道之中,接着便响起了一连串碰撞声。 “嗖~” “嗖~” 片刻之后,两颗铁弹子从另一条通道中激射而出。 祁墨挥手接住了两颗铁弹子,转而向另外两条通道中掷了过去。 很快,铁弹子再次回到了祁墨手中,但只剩下了一颗。 祁墨目光一凝,看向没有铁弹子返回的那条通道。 “走!”
等张启山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墨已经站在了那条通道的入口处。 …… 长沙城中。 此时正是深夜,街道之上虽然灯火璀璨,但却很是寂静。 “哒哒哒……”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酒馆门口。 “阿彪,到你了,赶紧喝……” “四爷都发话了,你还磨蹭什么,是不是不行了?”
“谁不行了,要不跟我出去练练?”
“算了算了,赶紧喝酒……” “……” 听着酒馆之中的喧闹声,陈皮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张启山从陆建勋手中救出来,却被二月红逐出了师门的陈皮。 自从萌生了要成为九门当家人的念头之后,这两天他就一直在分析九门当家人的强弱。 张启山这个九门之首自是不用说,拥有黑白两道的双重身份,任凭哪一个,在长沙城都是独一份,自身的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二月红根本就不用考虑,不但武力超群,对他陈皮还有养育教导之恩,更是他最在意的师娘最重要的人,不容他有丝毫不近。 三爷半截李,这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常年居家不出,在家里布满了机关陷阱,一个不小心,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四爷水蝗,为人高调,但出入都带着一群保镖,想要动手也不容易。 五爷吴老狗,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时候还年轻,为人慷慨和善,又爱结交朋友,人缘极好。虽然不知道他自身的实力如何,可家里养了一群狗,寻常人还没靠近,怕是就变成狗粮了。 黑背老六,九门中唯一没有堂口的当家人,他是一个孤独的刀客,终生与刀为伴,据说见过他出刀的人,都已经死了。 第七门霍仙姑,人称七姑娘,相貌头脑身手俱佳,气场干净,气质宛如仙女一般出尘。是九门中唯一的女性,对她出手虽然把握不小,但最后可能会引起其他几门的围攻。 八爷齐铁嘴就不说了,这家伙是靠卜卦算命吃饭的,手底下就那么几个人,而且跟张启山、二月红和解九爷的关系很好,对他动手,就等于同时跟九门中的四门开战。再说了,就算他陈皮想对他下手,这会儿人家也不在长沙城,所以这个也被他排除了。 最后的解九爷,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在东洋留过学,工于心计,生意做得大,人脉也广,算是九门中最难对付的几个人之一。 这一圈分析下来,陈皮发现谁都不好惹。 可这家伙同样是个狠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九门之一的当家人,那就会不择手段达到这个目的。 于是,他再次将九门的当家人分析了一遍。 最后,他选中了四爷水蝗作为目标。 没别的,就因为这家伙平日里的威风,那都是仗着手底下的一群打手保镖,一旦手底下没人,其本身不过是个纸老虎。 听着酒馆中传来的喧闹声,陈皮并未进门,而是走进了酒馆旁的一条巷子里。 走到巷子中段,陈皮停下了脚步,前后看了看,发现没人后,退后两步然后猛地前冲,双脚在墙上借力两次后,双手便抓到了墙头。 这地方都是他提前看好的。 自前两天选中水蝗作为下手的目标后,他就对这人仔细调查了一番。 这家伙平日里行事肆无忌惮,阴狠毒辣,所以仇家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平日进出都带着一群保镖打手,就怕有人报复。 为了不被人说他胆小,他还会时常带着保镖们招摇过市。 这酒馆就是他常来的地方之一。 陈皮发现这一点后,当天就来这里查看了地形,然后用钱买通了酒馆的老板,准备乔装成酒馆的伙计,趁着送酒送菜的时候,一击必杀。 陈皮轻手轻脚地翻过墙头,进入了酒馆的后厨。 因为要招待水蝗两桌人,平日里早就已经打烊的酒馆,此时是灯火通明,后厨中更是热火朝天。 陈皮换上了酒馆老板提前准备好的一套沾满了油烟的衣服,端着刚刚出锅的爆炒猪肝,往前堂送去。 水蝗丝毫不知危险将临,正和手下心腹喝酒。 陈皮放下爆炒猪肝,转身的一瞬间,右手伸到了腰间的衣摆之下。 刚刚转过身的陈皮,再次转身。 “你……” 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水蝗刚刚抬头,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迎面而来。 不等他有任何动作,陈皮手腕已经往下一压。 “呲啦……” 匕首正中水蝗因为抬头露出的脖颈。 “唔~” “呵~呵~呵……” 水蝗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疼痛,随即有一股热流涌进了气管之中。 “四爷!!!”
周围的保镖们终于反应过来,同时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