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在说话?”
叶秀差点被这神出鬼没的声音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堪堪稳住身形,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却发现四周除了几只老鸦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乾坤囊中的鲲鹏知道轩辕黄帝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叶秀好,他也不好过多的干预叶秀必须度过的这个劫,只是见叶秀失忆之后,整个人都变傻了许多倍,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口提醒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是帮你的人,赶紧穿上慈恩给你的赤云裳,你就可以不用不断地找树了!”
鲲鹏沉声道。“赤云裳?”
叶秀刚开始没有听懂,听到这神出鬼没的声音提到‘慈恩’和‘衣服’二字,才想到那件红色的衣袍,眉头不由得皱上,道:“那般赤红色的衣服,传出来是不是太过招摇。”
鲲鹏一翅膀拍死叶秀的心都有了,恨铁不成钢道:“以前你不是穿的挺高兴的吗?为何今日就觉得招摇了?”
“以前?”
叶秀的眉头簇得越发的紧了,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以前的故事?”
鲲鹏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当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肯定地答道:“不知道。你赶紧换上赤云裳,然后小心将人跟丢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和那个大和尚交代!”
叶秀知道这神秘莫测的声音拥有者定然知道自己先前的故事,只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也就不再多问,站在树梢上,将赤云裳套上,紧紧地随着慈恩特意交代的一名少年朝远方而去。……“娘,我爹回来了没?让他回来把这只兔子和野鸡杀了,晚上加道菜!”
秦候推开小院的柴门,朝灶房走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嘻嘻地从灶房里跑出来,摸了摸秦候手中的兔子,两只眼睛高兴得弯成了月牙,开心地问道:“哥哥,今天有肉吃吗?”
“你爹还没回来呢,饭都做好了,就在锅里放着,你和三儿看家,娘去后山看看,顺便带份饭去,说不来你爹看庄稼弄不完,要打夜战呢!”
一名穿着围裙的妇女叮嘱了秦候几句,就匆匆忙忙地带着饭盒出门上山去了。……“后山?”
叶秀皱眉,这铁匠村的后山,不就是慈恩口中所说的狼群出没地——秭归山吗?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莫非,这就是铁匠村劫难的前奏?”
……“哥,咱们先吃饭,少吃一点,留着肚子等爹回来傻兔子吃。”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摸了摸秦候手中的肥兔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跟秦候说话。“行,听三儿的。”
秦候拍了拍小丫头的头,走进灶房盛了两碗饭,一边给小丫头讲今天打猎的“英勇事迹”,一边喂小丫头吃饭。讲到精彩之处,小丫头往往会手舞足蹈,三四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虽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起码也得等到十岁左右,就像秦候这个年纪。吃罢完饭,天已经快黑了,夜空安静的有些可怕,秦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三儿,你早点睡,哥哥去后山找一下爹娘,马上就回来。”
秦候点燃了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狭小的屋子,强装镇定地看着小丫头,“嗯,哥哥,你要小心点,回来记得敲门,我要把门关上,不然一个人害怕。”
小丫头听到秦候也要离开,眼里翻起了泪花,不过却懂事地没有哭闹。“嗯,别忘了哥哥可是会轻功,不怕。”
秦候将小丫头安顿下来,赶紧朝后山跑去。叶秀连忙跟上,赤云裳颜色渐渐变幻,和黑夜融为一体,普通人若是来看,定然不会发现黑夜中有人。深山里传来阵阵狼嚎与熊瞎子的叫声,秦候挑着一把纸糊的小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枯叶上,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吓得秦候差点将手中的灯笼扔掉。好不容易快到山田的时候,秦候却看到漫天火光,心底暗叫不好,这是狼群来袭的征兆。据说山里的狼群怕火,所以农民在遇到狼群的时候,就会生起火堆,狼群看到火堆就会自动散去,这是代代相传的经验。秦候一把扔掉手中的灯笼,运起蹩脚的轻功朝山头上跑去,山头那边的平地,就是村庄里大多数人家的田地。叶秀尾随着秦候爬上山头,走到一处离秦候不远的地方,朝下方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山下有将近五十名被围在火光中,还有数十名像秦候的母亲一样送饭来的妇女。山脚下的众人围着山壁升起一个火圈,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绿油油的眼睛,幽冷的光芒让人头皮发麻。叶秀眼睛眯了眯,山脚下的情景在他眼中渐渐清晰了起来,等到他看清楚那些狼群之后,心中直呼不好!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狼群,叶秀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狼群的身上有着玄力在运转,尽管玄力运转的断断续续,丝毫没有规程,但是那也要比下面的这些普通人强上太多。……“铁大哥,这是狼群吗?为什么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散去,这火都快灭了啊!”
不知是谁家的男人突然说话,打破了压抑的寂静,只是这话让众人心头一凛,今天遇到的事情确实不太对劲。“看这眼睛,不是狼是谁。这群畜生不愿意散去可能是饿急眼了,应该过一会儿会散去的。”
铁大叔的声音传来,众人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确定,不过他是最年长的人,这些话或多或少都为众人带来一丝希望。“铁大哥,我瞅这些狼不是普通狼啊,普通狼眼睛没有这么绿,这么渗人!”说话的是豆腐坊里有名的豆腐西施,估计也是给自家汉子送饭时被困住了。“嘶——”豆腐西施的话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确实不像是普通狼,倒像是传说中的狼妖。传说,秭归山的深处有妖狼群,虽然外表看出来与普通狼群无异,但是它们比普通狼群更凶狠、梗嗜血,而且一旦见到血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对于秭归山民来说,妖狼群就是祖祖辈辈的噩梦。“别胡说,都多少年没有见过妖狼群了,那些妖狼早被白玉寺的高僧们赶到深山老林去了,怎么会出现在秭归山外围!”
铁大叔呵斥了一声豆腐西施,不过他的底气明显不够,就连声音都不似寻常的那般中气十足。“火,火,火灭了……”不知道是谁颤抖着说出这一句话,众人的神经一瞬间都紧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