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呢。薛蕙先是在那华贵男子的周围看了两眼,没看到藏锋,却看到了他弟弟藏剑。他心想,藏锋应当是被王爷派去办事了。随后薛蕙这才将视线落到走在最前面的云西王身上,看看这假冒的云西王到底长什么样?这一看薛蕙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没有看错。她没有看错。来的不是云西王吗?为什么会是藏锋?薛蕙彻底傻眼了,但眼前的人不管是谁,他打的是云西王的名义。薛蕙本来该下跪行礼,却被抛到了脑后。洪知府已经越过薛蕙迎上前来,满脸笑着说道,“王爷,下官参见王爷。”
那长着和藏锋一样容貌的云西王,抬了抬手,“免礼。”
他又转身对给他行礼的百姓与衙役们说,“都起来吧。”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有空过来?”
洪知府问。李宗乾看了旁边的薛蕙一眼,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还不是为了本王这个净爱惹事的表妹?蕙蕙,瞧你又惹出了多大的乱子,还不快给洪知府赔礼道歉?”
洪知府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李宗乾就这么一句话,就要将事情抹消掉。薛蕙回过神来,也顾不得面前的藏风到底是谁,朝着洪知府作揖,“实在抱歉,洪知府,若非你上来不容我分辩,就要对我行刑,我也不会大闹公堂。”
“呃……这……”李宗乾看着洪知府犹犹豫豫的表情,唇角淡淡一勾,明知故问,“怎么了?洪大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与本王听。若表妹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本王第一个不饶他。”
洪志福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原来薛蕙姑娘是王爷的表妹?我竟不知王爷还有薛蕙姑娘这个表妹。”
“原来是这样。是本王没有说清楚,薛蕙原是淮安姑母之女,只是年幼时流落云溪,直到前不久本王才将她找回来,只是薛蕙更加喜欢云西,本王便由着他去了。”
说完,李宗乾往公堂门口走了两步,扫了一圈外面的百姓,声音提高了许多,“至于薛蕙的养父养母薛俊棠与刘氏,当年他们趁着姑母不察,将还是婴儿的表妹偷走,害得表妹与姑母母女两个多年不能相见,姑母思念成疾,卧病在床,悲痛欲绝。本王废薛俊堂一条腿已经是开恩了。”
他这话既是说给洪知府听的,也是说给外面百姓听的,为的便是澄清薛蕙心狠手辣,对自己养父母下手的传言。有王爷在此,再加上外头还有王爷的手下镇着,那些个煽动百姓的人老实了不少,缩在人群中没有冒头,百姓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几乎听不到什么议论声。如此,李宗乾与洪知府的对话,便清晰地传入百姓们的耳中。听到李宗乾称薛蕙为自己表妹,百姓们心中不由的纳闷,原来薛蕙竟然是王爷的表妹?难不成王爷也是个妖怪?后又听到李宗乾讲明薛蕙的身世,没有人刻意引导,百姓们冷静了一些,便想,若是自己的骨肉被人偷走,再也不能相见,只怕杀了那人的心思都有了。如此说来,那薛家人便就是个人贩子,哪还敢跟薛蕙要养育之恩?更何况偷的还是公主之女,王爷没要了他们的命,就已经是放过他们了。洪知府明知道李宗乾是在说瞎话,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扯了扯嘴角,笑道:“原来是这样。事情恐怕有所误会,幸亏王爷来的及时,要不然王爷的表妹只怕就要受委屈了。”
李宗乾淡淡一笑说,“这两日本王对外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本,原以为是旁人胡乱编排,小事一桩,冷两天便过去了。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竟然还牵扯到表妹的性命,那本王就不得不站出来为表妹说明一下。”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公堂前的百姓们,朗声说,“本王知道诸位对这几日的传言心有疑惑。但仅凭这几句传言,便将一个人打为妖孽,随意处置,那实在是荒唐!表妹在外受苦了十几年。在我找到他之时,身材瘦弱,却意志坚定,我本想将他送到姑母身边,但无奈表妹在云西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有乡民们已经有了感情。表妹想要造福百姓,但他做了十几年的普通百姓自然知道,应当自食其力,才跟本王索要了那些东西用来做生意,生意生钱,用钱买粮,再低价卖出。表妹一片善心,日月可鉴。但本王万万没有想到,表妹不愿借本王的权势,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却被人用作攻讦他的把柄。此事本王一定会彻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经过李宗乾这一番话,众人便都明白了,薛蕙不是什么妖孽,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王爷给的。她的养父被废了一条腿也不是薛蕙心狠手辣,而是王爷动的手。原来以后那么善良,做生意是为了造福百姓,做生意挣的钱全都用来给百姓们买粮食了。于是百姓们便想到自己家中那些低价的粮食,若非有那些粮食,轻者掏空家产,去买那些高价粮,重者便是要饿死。还有那些传言中说吃了薛蕙的粮食的人,会被吸干精气,损阳折寿,听着像是那么回事,可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些无理。先不说这得等几十年后才能看得出来,就是到了几十年后,吃过这一批粮食的百姓都老了,也到了大限之时,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呢?后来又想想,他们认为薛蕙是妖怪,不就是凭着几句传言吗?有谁见过薛蕙真正的现出原形?哦,还真有一个。这时便有一个大胆的百姓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启禀王爷,他刚才说过,亲眼看到薛蕙姑娘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