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没有眼花,白衣服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后,白色的衣裙仙气十足,还随着寒风轻轻飘动。 没有办法,没有回头,打开玻璃门走进饭店,直奔吧台之后,站在财神旁边,转身看向门口。 白衣女子像是要穿过玻璃门,也没有推门,就那么直接往玻璃门上撞, “噹”的一声响,白衣女子的头撞在了玻璃门上, 玻璃门很结实,没有撞碎。 蔡根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反手锁门?为什么?吓傻了吗? 白衣女子看穿门失败了,也很疑惑,不过一点不倔强,没有再试,用手推开门,走了进来,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蔡根假装没看见,没听见,拿出烟,尽量控制颤抖的手,点上,深吸了一口烟,看向门口的方向,实际上,目光一直在注意白衣女子。 她进了屋里,抬起头,头发向后,把脸露了出来。 想象中的一脸血长舌头没有出现,是一张干净的煞白的小瓜子脸,大眼睛,很漂亮。 蔡根心里稍微舒缓了一下,从卖相来看,不吓人,应该不是横死恶灵吧? 女子先回头看了看玻璃门,好像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进来,没看出什么来,就开始打量屋里。 小店装修很复古,暗色调。 房顶是6个铁艺大灯罩发展黄色的暖光,墙上是仿白桦林的壁纸与原生态红砖壁纸相搭配。 一面墙有藤条灯笼装饰,一面是满墙的相框,一面墙是两个大实木书架,上面有很多杂志和桌游。 墙边分布的是八张碳化木的四人餐桌,窗户前是3盆绿植,都长得非常茂盛。 整体看下来,很幽静,很有品味。 白衣女子找了一张靠门口的餐桌坐了下来,开始盯着蔡根看,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你不用装了。 一看这架势,蔡根猛吸了一口烟,装也没意义了,对方都摊牌了,而且长得也不吓人。 屋里温度很高,自己满身是汗,脱掉羽绒服,先开口了,颤抖的说, “小姐,不,姑娘,有事吗?”
白衣女子一点也不意外,接话道, “有点小事。”
蔡根一听,可以正常沟通,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像表忠心一样赶紧说, “有事您说话,需要烧纸的话,门口超市还没关,我可以去买。”
白衣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要烧纸,我要你命。”
蔡根僵硬的转头看向吧台上的文武财神,两位大神,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不过一尊威严,一尊慈祥,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今天这位比昨天卖豆包的老头要直接很多,办事也算爽快人,不墨迹。 蔡根渴求墨迹,为什么不多墨迹一些,继续没话找话。 “姑娘怎么称呼,给个理由行吗?”
白衣女子显然又听到了什么,表情也开始怨毒了。 “我叫萧萧,我也不清楚,行了,你死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向蔡根冲来,速度很快,一往无前,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来到蔡根身边,杀死蔡根。 可是,白影撞在了吧台上,那厚重,深沉的吧台像是一个碉堡,阻挡了敌人的攻势,保护了蔡根。 白衣女子由于速度很快,反弹力度也很大,一下摔倒在地上,有点懵圈。 这个屋子好奇怪,我明明是灵了,我可以穿过很多东西啊,刚才就是穿过蔡根的车,坐到了后座啊。 为什么门口的玻璃门穿不进来?为什么这个吧台也穿不过去?我是一个假灵吗? 蔡根被对方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烟都吓掉了,再一次掉在了吧台上。 一看白影没有突破吧台的防守,赶紧把烟捡了起来,毫不意外的,又烫了一个黑点。 用力擦了擦,越擦越大,蔡根心里崩溃了。 一个黑点只能说明不完美了,两个黑点说明什么?说明已经残缺了,以后就会有3个,4个,100个黑点。 就像所有人刚买车的时候一样,脏一点就想洗,一道小刮痕,就要去修。 当开了2年以后,车再脏也不愿意去洗了,刮痕?只要保险杠没掉,车子可以正常行驶,刮痕就刮痕吧。 眼前的吧台,在蔡根心里,就变成了2年后的车,索性已经不完美了,破罐子破摔吧。 盯着两个黑点,就像盯着两只眼睛,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悲伤。 在地上摔倒的白衣女子,正是红浪漫宾馆被烧死灵勒死的萧萧。 刚被勒死,魂魄就被谢不安控制了,承诺只要把罪魁祸首蔡根弄死,到下面吃香的喝辣的,跟谢不安混,大有前途。 虽然在萧萧20年的生命里,她都不知道大有前途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大有前途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面对谢不安,是恐惧的,有一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对方捏死的恐惧。 这让萧萧很清醒,接触社会比较早,情商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为什么蔡根是罪魁祸首,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谢不安让干什么,她必须干什么。 被吧台教训了一顿,产生了自己的存在性焦虑以后,萧萧被脑海中谢不安的声音再次叫醒,不停的催促她快点动手,快速解决战斗。 萧萧恢复清醒,站起身,右手并拢,伸过吧台,不断延长,直到像把利刃一样刺进了蔡根的胸口。 蔡根正在和吧台上的两个黑点对视,忧伤着自己的强迫症。 突然感觉自己胸口一痛,撕心裂肺那种痛,原来这个叫萧萧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胸口,好像也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过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就是那忍受不了的疼痛,疼得自己想晕过去都做不到。 在剧烈的疼痛下,心脏,从玩命的挣扎,到挣扎无效后的认命,慢慢好像就要停下来一样。 盯着眼前的萧萧,对方面容复杂,好像刺死自己,是一件非常痛苦又非常爽的事情, 只有在那种矛盾的心里作用下,才会出现这种又是笑又是狰狞的表情。 什么仇?什么怨?我就是在宾馆看了你一眼,都没有看到你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