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递给老太太一根烟, 老太太由于远离谢不安,神色又变得有点阴沉,不过谢不安还在屋里,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异动, 接过烟,没用点火,就着了。 蔡根很好奇,不知道什么原理,难道煞气可以点烟?这算附加属性吗? 自己也把烟点上,尽量亲切的说, “大娘,那么多追债的,你为什么认准他呢?”
老太太盯着苍蝇,没好气的说, “这孙子是挑事的,就他咋呼最欢,欠钱比他多的,都没他能咋呼,还看上我的金耳环了,那是给我闺女结婚用的。”
说到闺女,老太太戾气不见,眼圈一红,就要哭,不过随即想到苍蝇他们的可恶,又满眼阴毒起来。 苍蝇是看不见老太太的,只是傻呵呵在旁边看着蔡根对着空气说话,还给空气递烟,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表情都呆滞了。 蔡根看看着苍蝇,心想你就是作死,伸手就给苍蝇一嘴巴子,给他一下打毛楞了,捂着脸,很委屈, “老根,你打我干啥?”
一脸正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苍蝇别说话,蔡根继续和老太太说, “大娘,这小子是不地道,我帮你出气,不过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你咋还这么想不开,轻生了呢?”
老太太除了坐在苍蝇肩膀,让他肩膀疼,还有以后引天雷劈死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对苍蝇进行实质性伤害,看那一巴掌打得确实很解气,面容缓和了不少,对着蔡根开始念叨, “小伙子,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心疼闺女啊。”
再次提到闺女,老太太开始哭了起来,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真心看着难受。 蔡根连忙喊小孙, “小孙,整杯茶水,让我大娘先喝着。”
很快,两杯龙井高碎,小孙端了出来,一杯给蔡根,一杯给蔡根面前的空位,没给苍蝇。 老太太哭了一会,开始喝茶,嘬了两口,一怔,抬头对蔡根说, “小伙子,你这茶也太碎了,味道也不好,让人骗了吧?多少钱买的?以前我女婿给我买的龙井,都是一根是一根站在茶杯里,低于两千元一斤的,我都不喝。”
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看蔡根22元一盒的烟,可能也想说两句,不过忍住了。 这就有点小尴尬,龙井高碎,20元一斤,还买一斤送一斤,肯定不会站着,也绝对不会有两千元的好喝,蔡根没敢反驳,只是问道, “大娘,您闺女都躲精神病院去了,您女婿跑哪里去了?”
第三次听到闺女,老太太比一般灵要情绪化很多,刚刚鄙视茶叶的心情瞬间不见,又换上了怨毒的神色, “那个挨千刀,我要是能找到他,也不会骑这个小眼睛身上了,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肯定不在本地。”
蔡根想赶紧解决这件事,还得好好做生意呢,抽冷子来了一句, “大娘,你有仁心就好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 谢不安怔住了,看向蔡根的方向,这么随便就给了仁心吗?那是VIP啊,这么随便就给了吗? 小七怔住了,因为她昨天跟爸爸在奈何桥旁边也看到了田玲玲的金光环绕,特效真的很好看,也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小孙怔住了,眼神复杂,看着蔡根,终于要出手了吗?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吗? 苍蝇怔住了,这个老太太没有人心?那以前就不是人?自己还跟人家要金耳环,那不是作死吗? 然后,气氛一下就尴尬了,没有金字从蔡根口里飞出,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蔡根不好意思的一笑,原来不是随便说出口啊,随便说也没作用。 难道必须自己也体会到什么,达到一种情感的共鸣和认同,才能说吗? 昨天说田玲玲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在为一个年轻的生命早亡而惋惜,是感动的,是怜悯的。 所以由心发出感概,要是能有仁心不再受苦就好了。 今天呢,目前还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不灵了。 还得循序渐进,技能需要冷却充能,好尴尬。 看着蔡根说完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大家都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那么简单,那就好。 蔡根喝了口茶水,继续寻找化解仇恨的办法, “大娘,就是把这个小眼睛拿雷劈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我感觉您还是应该想一点有建设性的事情,比如让他把欠条撕了?比如让他照顾你闺女?比如让他帮着你还债?”
这三个比如,每一个都像一把利剑刺穿了苍蝇的心口,每一个都让他生不如死,心如刀绞,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过被蔡根一瞪,还是没敢说话,继续唉声叹气。 这些提议很有建设性,老太太看了看苍蝇,眼神里的仇恨也变得不那么浓重,最后哀叹一声, “也不能全怪这个小眼睛,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怪我当初太势利了。”
蔡根一看有门,用手轻轻摆了一下,让苍蝇先走。 别看苍蝇眼睛小,这个小动作他是看明白了,赶忙起身,就要走,不过还是转身把欠条放在了桌子上,信任的看了看蔡根,含着眼泪,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出去了。 蔡根当着老太太的面,把借条烧了,20万变成了一小撮纸灰,在烟灰缸里很不显眼。 老太太也盯着烟灰缸里的借条,好像稍微放下心来,起身要走,却被蔡根拦下了, “大娘,你干什么去?”
老太太很意外,被蔡根叫住,没好气的说, “这才一张借条,还有11张呢,我去找另外那些人。”
本来,苍蝇没事了,蔡根不应该继续管了,无亲无故的,自己也管不了。 不过,那些小额贷的也有父母亲人啊,虽然有点缺德,也算是一个职业不是,要是都被老太太一骑,不明不白的死了,哪一家都是悲剧呀。 蔡根先是喊了句, “大娘,等一等。”
然后就又点含糊了,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说,谁也没有资格劝别人大度,那根本就不是人话,蔡根不敢说。 老太太再一次被蔡根叫住,有点不高兴了, “小伙子,咋地,你想替他们担这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