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师的直白，熊初墨不是很甘心，尤其孙女还在旁边听着。 “师尊啊，我觉得，咱们正统的道门。 不用法术，用电话。 一点也不严肃，更不庄重。”
电话里的声音，脾气很暴躁。 对于这样的解释一点也不买帐。 “别特么废话，活下去都难，还庄重个屁啊？ 你咋学得那么虚荣呢？ 我真后悔当初把你领进门。 我对不起祖师爷啊。 差点还没把咱们的传承给吃黄了。 万幸，我狠下心把你赶下山。 那真是祖师爷显灵...” 嗯？ 不是主动下山的吗？ 熊海梓耳朵一下就立起来了。 爷爷平时不是这样说的啊。 熊初墨老脸一红，赶紧打岔。 “师尊，正好我这有个大事...” “小熊啊，你能有什么大事啊 观里的厕所又堵了才是大事。 你能不能给捐钱盖个厕所啊？”
这个... 又是要钱吗？ 熊初墨都没犹豫，立马承诺。 “师尊放心。 我一会就买个现代化独立卫生间，您先凑合用。 等开春，我在给您盖个五星级的厕所。 带游泳池那种，师尊，你看行不？”
对面开始沉默了。 熊海梓觉得，可能是人家世外高人，生气了。 爷爷竟然把厕所搞得如此浮夸。 那还怎么修身养性啊？ 在五星级带游泳池的厕所里。 怎么感悟天地，道法自然？ 扭回身，就想给爷爷提个醒。 电话那头，传来低声的抽泣声，充满埋怨。 “小熊啊，你有这想法，为什么不早点办？ 非得等我到我一百多岁了，才想起来？ 我那逝去的青春啊，少享受多少时日。 爷青结啊。 你咋就不知道珍惜我享福的时间呢？ 也罢，祖师爷显灵。 让我向天再借五十年，来个爷青回。 否则，白瞎了你这份孝心。 对了，那游泳池要恒温的，马桶要可以加热喷水的。 这一点可马虎不得，细节很重要。”
熊海梓都不知道该咋想了。 是所有道门与这个时代相结合以后都这样。 还是说唯独这个云云观才这样？ 或者说爷爷当初加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正统道门？ “对了，小熊，你有啥大事来着。 放心，有为师在，啥都不是事。 是不是有同行跟你撬买卖？ 姥姥，欺负到我们爷们头上了。 你告诉我，哪宗哪派？ 我举全观之力，打上门去，灭了他的道统。 虽然道门一脉相承以和为贵，但是耽误厕所不行。”
熊海梓在旁边听得，脑瓜子都冒汗了。 这是什么社团组织吗？ 为了个厕所，就要灭人家到道统？ 实在太离谱了吧？ 颠覆对道门正统的认知啊。 熊初墨却没有意外，师尊什么德行，他还是有谱的。 那就是，诚信之人。 收了好处，肯定办事。 看似理所当然，在如今世道，已经难能可贵会了。 “师尊，我的独创的劈柴谣突然不灵了。 而且，在我这边的一座小城市，天狐现世了。 我想着，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大事啊。 你说我这看家本事不灵，以后如何孝敬您老人家啊？”
“咦？ 天狐吗？ 最近还真的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级别不够，所以没有得到信。 就在不久前，我们道门开了一个会。 具体内容，我给发过去，你好好看看。 是危机，还是机会，你就自己衡量吧。 我年纪大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小熊，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师尊放心，开春就动工，我保证。”
对面直接就挂了电话，等着传视频。 所有期望？ 不过就是一个厕所？ 熊海梓已经无力吐槽。 别说，云云观的网络速度挺快。 比那个什么纸鹤快多了。 不大一会，文件就传了过来。 投屏在电视上，视频文件清晰度很高。 这是一次视频会议。 现场摆了好几十个显示器，满满的贴了一墙。 每个显示器里，都有一个人像。 男女老幼涵盖各个年龄段，穿着也是千奇百怪，相当随意。 哪里像是道门开会，有点向大公司诉职。 熊初墨给孙女解释，毕竟眼前的画面挺让人意外的。 “道门传到今天，已经相当衰败了。 除了很多大宗门依靠名山秀水卖门票，惨淡经营。 其他很多小宗小派迫于生计，已经脱离深山入世讨生活了。 对了，还有一些加入了社安局。 不过没有后台的连编制都没有，算是编外的不给交社保。 就像我师弟于三条，据说混得很惨。 眼前这些人，就是道门正统的中坚力量。 能露脸的都是各派的掌门话事人。 别看他们其貌不扬，这要是在以前。 随便拎出一个，御剑飞行啥的都没问题。”
熊海梓也不瞎，眼前这些人，别说御剑飞行，估计开车上高速都费劲，甚至都买不起车。 现场很安静，组织者在哪里说话，谁也没看见。 更没有声音传出，就是隔着屏幕大家大眼瞪小眼。 “他们可能是在用念头交流，所以外人无法听出倪端。 你别看我，我也听不出来。”
终于，结束了沉默，所有屏幕里的人，都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然后同时亮在屏幕前。 字迹虽然不同，但是内容相同。 “老君托梦了。”
好几十人，同时托梦了？ 这是群发啊。 还真是道门的大事。 熊初墨眼中充满嫉妒，群发自己都没收到，资历不够啊。 “这是他们共享信息的方式，互通有无，考验诚信。 一个个比猴都精，很怕自己知道的少，别人知道的多。 谁要是说假话藏私，就会被踢出群聊，直接驱逐。”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呢。 道门都已经这样了，还都有小算计呢。 视频里的众人，鉴别了其他人的纸条。 还真的踢出去两个人，屏幕转黑，很是绝情呢。 接下来，众人又同时动笔，进行下一次信息共享。 “老君很失望。”
看样是真的很失望。 堂堂道门正统，就剩下这几十个人领头的。 确实衰败得让人失望。 有几个人是哭着亮出的字条，可能愧对祖师爷吧。 终于，第三次写出了纸条，相对简短。 看样群发托梦也是有限制的，不能长篇大论。 “苦神蔡根。”
熊海梓一下就如遭雷击。 脑海里出现了太请沟上。 那个秃头的保安大叔。 好像也叫蔡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