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要!”
妖妖被吓到了,好声哄他,“公子,贾老爷地位尊贵,而且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您千万莫要冲动,一定要好好说话啊,千万不可与贾老爷起冲突……”“地位尊贵?”
华衣少年嗤之以鼻,“有我尊……”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要说多了,蓦然闭嘴,淡淡道:“那本少爷再等一会儿好了,再等不到,我下次再找机会来就是。”
妖妖急,这么俊俏尊贵的客人就这样走了,那得损失多大?好在一会儿后,门开了,丫环盯着华衣公子,娇声道:“贾老爷请公子上去说话,公子跟我来。”
妖妖急道:“我呢?我也可以上去吧?”
丫环摇头:“贾老爷说只请公子一人。”
妖妖心里极为失望,却也不敢违逆贾老爷的意思,只得冲华衣少年娇笑:“那么公子,妖妖就在一楼等您,您莫要让妖妖等太久哦。”
华衣少年拿折扇挑她的下巴,笑眯眯:“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说罢他就跟丫环上楼。妖妖这才想起一件事:“公子,请问您如何称呼?”
她被他的美色与气息所迷惑,居然忘了问这么基本的问题。华衣公子回眸一笑,瞬间宛如烟花绽放,迷了妖妖和丫环的眼。“我姓凤。”
他道,“凤骨寒。”
而后他就上楼,留一个优雅飘逸的身影给妖妖,令妖妖一生难忘。凤骨寒,当然也就是秋骨寒,才踏到四楼的红木地板,就嗅到一阵迷人的香风。花香和女人的体香。五颜六色的珍珠,串成一张绵绵密密的帘子,透过帘子,隐约可见房间里的豪华气派与美人绝色,以及空气中的暗香浮动。“凤公子请进——”丫环娇笑着掀开珍珠帘子。秋骨寒一脚踏进去,脚底是红色的、厚实的、绵软的波斯地毯,地毯的另一端是一张精美的长方条桌,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袒胸露腹的半老头子,半老头子两手各搂着一个穿了等于没穿的美人,一脸享受的品尝美人喂他喝的酒。他踏进屋里的时候,三个人都懒洋洋的转头看他。看到他的那一刻,三个人的脸色都俱是一惊,一呆。惊艳。能呆在天之阁赔贵客的美人,自然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然而,她们就这样被从天而降的美少年给比了下去。纵然她们有如花的脸蛋,如火的身段,如玉的肌肤,也没有少年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高贵,以及漫不经心的风情与魅力。少年却似乎不知自己的容颜具有多大的冲击力,他目光一转,落在半老头子的脸上,笑道:“请问这位可是贾老爷子?”
贾老爷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他来历不凡,便也笑道:“老夫便是。敢问凤公子从何而来?”
秋骨寒抿唇一笑,眼波流转,不知胜出屋里的风尘女子几倍:“这个,现在还不方便说。”
贾老爷哈哈一笑:“既然不方便,那就不说了,你就挑方便的说吧。”
秋骨寒左右看了看,也不客气,径直上前,在桌边坐下,道:“我想跟你谈两笔生意。你看是不是可以让这两位美人先出去歇歇,咱们俩单独谈谈?”
贾老爷探究的目光下下打量他,评判着他的安全性。秋骨寒一脸坦然,边摇折扇,边好奇的打量四周,看起来没有半点戒心。贾老爷研究了半晌后,在两位美人的屁股上重重捏了几把,笑道:“宝贝儿们,你们先出去,待我与凤公子谈完生意后再请你们进来……”“不嘛,咱们姐妹在这里,可以帮您抬价,还可以给你们倒茶喂点心……”“乖,先出去哈,生意谈成了保准有你们的份儿……”两位美人一听,心花怒放,立刻起身,袅袅娜娜的朝外面走去,走的时候不断给凤公子抛媚眼,恨不得将他给拖走吃了。房间里安静下来。贾老爷把衣服拉好,把腰杆坐直,原本色迷迷的眼睛也变得精光煜煜:“凤公子想谈什么生意?”
原本,他听说有个富家哥儿想花两三倍的价钱包下这间天之阁,他觉得他只要换个房间,就能白争一两万两银子,不赚白不赚,便答应见上一面。然而真见到人后,他立刻明白对方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天之阁,而是为了见他。因为,这位凤公子天生贵气,不染浊气,根本就不是会来这种地方出风头、长见识的人物。秋骨寒笑笑:“我听说贾老爷养了不少食人鲳,想跟你买一批。”
贾老爷道:“这玩意儿长得可普通着呢,但价格可不便宜,不知凤公子怎么就看上这些货了?”
这片陆地不产食人鲳,想在这里看到食人鲳,就得从非常遥远、非常炎热的另外一片陆地买过来。漫长的运途中,食人鲳不知会死掉多少,最后能活着到达这里的,只有极小一部分。所以,食人鲳在这里可是稀罕之物。不过,会买这种鱼的人,都不是买来看和买来吃的。秋骨寒笑:“我家养的猫狗猪牛实在太多,它们经常死于非命,吃了可能会拉肚子,烧的话浪费柴火,埋的话浪费土地,若是拿去喂食人鲳,岂不是很好么?”
自从费国的狼军利用食人鲳生擒凤翔空之后,食人鲳便名声大噪,不少达官贵人暗中打听和购买这种鱼,养在自家池中,用以惩罚下人或毁尸灭迹。在弱肉强食、崇拜武力的环境中,强者欺凌弱者、主子苛待下人都是常事,弱者与下人遭受私刑和酷刑的现象比比皆是,于是,费国的权贵便不断发明种种酷刑,用以取乐。食人鲳的出现,让权贵们看到了新的惩罚和取乐方式。现在的瑶京,就流行将下人和奴隶活生生的放进水里,看着他们被食人鱼啃吃得惨叫哀嚎为乐。不过,食人鲳在瑶京是稀缺商品,有价无市。贾老爷盯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在微笑,虽然年纪尚少,却从容淡然,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似带笑,实则冰冷无情。这个少年,可不是什么面美心善之人,他甚至能从少年的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不知凤公子想要多少货?”
他问。秋骨寒道:“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凤公子好大的手笔。”
贾老爷给自己斟酒,慢慢的喝,“一条十两银子哪。”
其实食人鲳的成本很低廉,而且这个价钱都可以买一个或几个奴隶了,但谁叫全瑶京只有他有货呢?如果对方非买不可,价钱当然任由他开。“十两就十两。”
秋骨寒摇着折扇,“你有多少货?”
贾老爷没想到他连价都不谈,反倒是感到意外:“凤公子为何要买这么多货?这些货可都是吃肉的,你可有这么多肉食可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