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了,全乱了! 秦墨三人只觉得这天都快塌下来了。 精卫节杖居然交给一介女流,虽然她身上流着的确是皇家血统,但这可是颠倒乾坤之举啊! 叶斌身为皇亲国戚,又是刘瑜娘舅,按理说族人受到器用应该感到高兴。 但现在他非但高兴不起来,就连心脏都快跳出体外了。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掌权,还是国家大事的! 这要传出去,整个大汉王朝怕都要掀起巨大舆论风暴了。 对,没错,陛下登基以来说要让妇孺也开阔眼界,不能愚昧无知,一个国家开不开明,妇孺的生活状态也是不可忽视一部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但你也得有个度吧? 秦墨甚至都已经在策划是不是该放开一些经济领域的空职,给予女子就业空间,毕竟那些学校毕业的女生也不能只徒有一个空衔,不给一份正经的工作表现吧? 但结果在这节骨眼上,牌还没打刘策却直接来了个王炸。 不带这么坑人的。 现在只有趁事情发酵之前,赶紧让刘策改变主意。 这要开了先例,往后皇室内的公主怕也不会淡定的只想锦衣玉食过一生了,民间女子知道这个结果怕也会打开一层新的思路。 公羊高苦苦哀求:“陛下,求您收回成命,精卫节杖事关重大,万不可随意假手他人啊。”
刘策没有理会三人,而是转身在书架上取出一个木盒,放回桌案上。 打开后,一根赤金色的铁杖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用浑铁锻造的节杖,长为五十公分,杖上纹路清晰,仔细看去就如一头展翅翱翔的精卫鸟。 “陛下,三思,请三思啊!”
看到节杖,叶斌心脏都涌到嗓子眼了,不停苦苦哀求。 “瑜儿,赶紧劝劝陛下,算舅舅求你了,你不能拿那节杖,一旦拿了,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刘策:“够了,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朕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轻言更改,君无戏言!”
秦墨:“陛下,您要是这么做了,臣该如何跟朝野交代啊!”
刘策握紧节杖,随后走到刘澈跟前:“澈儿,朕给你一次机会,敢拿这节杖么?”
“儿臣……” 刘澈看着那代表绝对权威的节杖,一时间眼神中充满恐惧,话都说不利索了。 “殿下,赶紧拿啊!这是陛下给您的考验,您早晚都要经历的!”
公羊高急促地对刘澈说道。 但刘澈却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去接节杖。 他清楚,一旦接过这条节杖,就意味着需要承担起上位者该负的重责。 可如今父亲正值壮年,他又岂能觊觎这等权势? 何况,自己能守护住这片父亲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江山么? 所以,他根本不敢去接。 至于刘骢,更是不会去接这节杖,毕竟自己母亲的身世遭遇,让他始终觉得在同辈皇子中低人一头,觉得就算继承大统也有辱皇室威严。 “唉,你们也看到了吧,不是朕不愿意给他们机会,你们身为朝堂重臣,觉得这样的气魄能担此大任么?”
刘策握着节杖在三人面前走了一圈,长吁短叹道。 “区区一根节杖都不敢拿,又有何能力担待的起这天下数亿百姓的期待?”
随后他走到刘瑜面前,将节杖递上:“瑜儿,手握此节杖,你将拥有仅次与朕的权力,但相应的,你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将无比沉重, 你是女儿身,持此节杖,定会遭惹朝野巨大非议,朕不在这段时间,一切针对你的流言蜚语都得你独自去承受,你可敢接此杖?”
刘瑜沉默半晌,许久目光坚定的说道:“父皇曾经告诫儿臣,欲戴王冠,必先承起重,儿臣虽为女儿身,但一样为刘氏血脉,谁说女儿不能守护这万里江山?”
话毕,直接从刘策手中接过精卫节杖。 就在她接过节杖一瞬间,刘瑜感觉浑身触电一般,感受着节杖上沉甸甸的重量,竟是产生一丝莫名激动。 秦墨三人看着这一幕,闭目摇头,叹息不已。 事已至此,三人只能开始思索如何将这朝野舆论压到最低限度。 “瑜儿,你的两个弟弟很懂事,但优越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该有的魄力,朕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督促他们,知道了么?”
“儿臣,铭记父皇之教诲!”
刘策摸摸刘瑜的头,又对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也起来吧,父皇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平日父皇也对你们甚为严苛, 但你们生来就不一样,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注定要以天下为己任,这才是帝王该尽的职责。”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两人起身拱手答谢。 刘策看着两个儿子,也一样上前摸摸他们的头:“不过,你们有一点让朕很满意,便是没有胡乱担下无法承受的重量, 有一往无前的气魄固然好,但相比前者,能清楚认识自己的能力也不失为一种胆识,至少你们都能看到自身不足,可以鞭笞自己持续进步。”
刘澈和刘骢闻言,眼眶顿时通红,印象中这还是刘策第一次以如此和蔼语气跟自己说话。 他们也想跟刘瑜一样,受尽父皇宠爱,甚至试图追赶刘瑜的步伐,以为只要够优秀就一定能获得父皇亲睐。 殊不知,刘策其实对他们跟刘瑜同样一视同仁,只不过因为是男儿,故而需要更多的磨砺。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五日后朕就要前往蜀地,这段时间,大汉江山就有劳诸位拱卫了。”
“臣等告退!”
“儿臣告退!”
…… 未央宫,鸾凤轩内,一袭青丝绒装的姜若颜静静享受着身后侍女的打扮梳理。 岁月并没有在这位天之娇女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然那么美丽,只不过与刘策初见之时少了一分清纯,多了几分贵气。 忽然,一名侍女跑入内殿,向姜若颜行了个万福礼,面带欣喜之色说道:“启禀皇妃娘娘,奴婢刚从御书房探听,殿下已被陛下授命为监国了。”
姜若颜闻言,一时喜上眉梢,随后恢复平静:“澈儿乃是陛下长子,这他任监国也合情合理。”
侍女又道:“只是,听王公公说,陛下又让二殿下辅佐大殿下一起理国?”
姜若颜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下来,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中已是非常不满:“薛如鸢这个贱婢,她与策郎结合时就已经是残花败柳,其所生之子,如何能辅佐本宫的澈儿?”
但转念一想:“兴许是策郎觉得刘澈年幼,需要同宗兄弟合作,也好杜绝外戚干政的可能, 罢了,其母虽出身不干净,可骢儿是无辜的,且素来与澈儿走的近,也颇为聪慧,就让他们兄弟一起理政也无不可, 往后澈儿继承大统,骢儿也可辅佐朝政,以免有失格之举。”
“还有么?”
姜若颜问道。 侍女回道:“还有?哦,对了,听闻陛下好像将什么节杖交给了长公主殿下,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啪—— 姜若颜闻言,顿时冷眉紧蹙。 “节杖?精卫兵杖!叶胤,连你也想插一手么!”
想到这里,姜若颜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摆驾,前往胤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