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简醉安抿着唇点点头,想了想,问:“你刚刚在我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目光紧紧盯着祁煜。她当时是真的以为祁煜会嫌她而麻烦拒绝带着她,可他那三个字着实令人迷惑。既没有说不嫌弃,又没有说喜欢。完全不。这三个字,简直能让她纠结一晚上。祁煜扯了下嘴角,低声笑,在这静谧的夜晚,竟也有几分温柔。“别多想了,回去休息吧。”
他伸出手,简醉安愣住,不明所以地看他。祁煜叹了口气,“我的衣服。”
“哦哦。”
简醉安把衣服和花放到他手上,不知道说什么话。祁煜把衣服搭在臂弯,一手拿着花,顿了几秒,最后选择从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乌黑细软的发丝,带了些安抚意味。清越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朋友,晚安。”
简醉安怔住,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看着祁煜的背影,突然有点想说什么的冲动。但最终也只是看着,低声喃喃:“晚安,祁煜。”
等回到家时,才发现家里打扫的阿姨已经在擦拭桌子了,自己丢人的老父亲已经不见踪影。而她温柔美丽的妈妈正带着祁煜父母看着电视。欢乐声一片,交流时的笑意满溢。只一眼,简醉安就移开了视线。冷静了半秒,捂住了微微发红的脸。电视影片里的主角赫然是她本人的幼小版——年仅4岁。穿着不知哪来的纸皮箱子做成的铠甲,笑起来少了两个门牙。正看着镜头,乐滋滋地举着筷子口齿不清、奶声奶气地说要冲锋,打败大魔王。原来她从小就有中二病的天赋吗?蠢爆了。简醉安放下手,木着脸。刚往里走了一步,秦豫就注意到了,眼神一亮。仿佛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她挥挥手,喊:“安崽,来。”
救命,她好想逃。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听话地挪过去。刚来到沙发旁,就被秦豫拉着坐在自己身边。抓着她的手,脸上笑意慈爱又温情。眼里闪着奇异的欢喜。简醉安有些无所适从,感觉秦豫好像有点过分喜欢自己了。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没抽动。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姜越年,抿着唇,秀丽的眉微蹙。姜越年看过去,眨眨眼,显然不打算说什么。秦豫笑了声:“安崽,你妈妈说你小时候可调皮了,整天缠着要听勇士与公主的故事,还说自己未来要去拯救公主。”
简醉安讪笑一声,对长辈的调侃佯装不在意,“嗯,是。”
坐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的祁抚喝了口茶,眯着眼,笑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么乖的女孩子还有这宏大的志愿呢。”
简醉安只能点点头,企图这聊天调侃的环节早点过去。“诶,说起来,要是你再小些,一定跟我们家的小崽子很有共同语言。”
秦豫突然说道。简醉安一惊,“祁煜也喜欢这些?”
祁抚摆摆手,“不是他,你秦阿姨说的是他弟弟。”
“啊?弟弟?”
姜越年解释道:“今天你没见着,我可是见到了,他们家有两个小孩,小的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睫毛特长,像个小王子呢。”
“那..怎么晚上不带他来?”
简醉安有些懵地眨眨眼。她也没听祁煜说过他还有个弟弟啊。祁抚在手机上操作了下,递给秦豫。秦豫把手机给她看,“看,他叫祁墨,本来是要来的,但他外公太想他了,下午就把人接走了。”
简醉安看着手机里看着镜头的小男孩,有些惊叹。祁墨生的确实好看,像是异域王子,眉骨深邃,似乎有点外国血统。与祁煜不同的是,他是棕色的小卷毛,眼睛大大的,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瞳孔是蓝色的,但不是很明显,像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清澈,纯净。笑得很甜,是个很美好的小孩。“他几岁呀?”
简醉安看着照片问道。“今年六岁,嘴特别甜,也最喜欢跟人亲近了,这点跟祁煜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秦豫像是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手指在祁墨的照片上滑动着,说:“其实以前祁煜不这样,他小时候比祁墨天真烂漫多了,可惜...”简醉安没再问,这本就是别人的家事,她问了不合情理。又说了会话,简醉安突然想起来,她扭过头看姜越年。“妈妈,爸爸睡了吗?”
说起这个,姜越年笑了下,小声道:“没呢,酒醒了,正在逃避现实呢。”
简醉安点点头。她是知道的,自家老父亲醉得快,酒醒得也快。所以每次过年时总是最先离场的那个,逃了许多酒。也没人说什么,毕竟他是真的醉了。谁能想到他回去待了十多分钟就清醒了,然后在网上冲浪呢。又看了会,影片以幼小版的简醉安在自己地毯上摔了个底朝天,哭着结束。面对祁煜爸爸妈妈的调笑,简醉安只能笑笑不说话。鬼知道为什么三个大人看着一个四岁小屁孩毫无意义的短小纪录片笑得那么欢。聊得那么起劲,一点不觉得无聊。而且祁煜妈妈太热情了,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在人刚走后,简醉安就抱住了自家温柔漂亮的妈妈。抱着她腰,软声软气地撒娇,道:“妈妈,不是说好了不给别人看的嘛,你又拿出来了,你让我很丢脸诶。”
姜越年笑着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这不是人家喜欢你吗?而且我们家宝贝小时候那么可爱,给人家看看也没事啊。”
“而且,你爸爸跟你祁叔叔很聊得来呢,我跟你秦阿姨也很合得来,她人很好的。”
“我知道。”
简醉安脑袋埋在她肩膀,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很害羞嘛,我小时候太疯了,不好意思给人看。”
“好啦,我保证,以后不给陌生人看了好不好?”
姜越年耐心哄道。“嗯。”
简醉安别扭地点点头。她没看到的是,姜越年悄然勾起的嘴角。姜越年侧过脸,掐掐自己女儿脸上的软肉,心情很愉悦。她只说了陌生人,又没说认识的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