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山上,沧澜居内。眼见段皓派出苦竹一行前去解决翠袍老祖,孟婆、尤安、穆星河等人,纷纷见机站出来辞行。毕竟他们已从段皓口中得到准信,也该回去安排参加沧澜居开府大典的事宜。司空焘急于赶回京城向政事堂解释自己掺合吴家一事,自然趁机提出告辞。如此一来,带着特殊使命的范骨,终于得到单独面见段皓的机会。“天南真人,范某此次过来,除了恭祝您与两位夫人定下鸳盟,还带来我圣火教教主一个疑问。”
范骨神情肃然,向着段皓拱手说道。段皓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范先生,你那位同伴呢?”
“张左使曾与吴家合谋算计沧澜居,眼下心中有愧,不敢面见天南真人。”
范骨毫不掩饰,直接说出缘由。特么这位可是连司空焘都不用给面子的存在,与其瞒着引来对方不满,不如坦白交代,兴许还能换来些许好感。“范先生倒也坦率,只是贵教曾与段某为敌,你何来自信,段某能够揭开这一页呢?”
段皓打量了一下此人,玩味问道。眼见段皓一直不肯搭话,范骨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范某带了一枚血菩提,希望天南真人看在此物份上高抬贵手,宽宥张左使作出的蠢事……”“血菩提?”
段皓真没想到,居然从对方身上榨出这种天材地宝。屈指一抓,段皓将范骨手中玉盒摄了过来,掀开玉盒,果然看到盒中的锦缎内衬,放着一枚不规则形状的赤红果子。稍微查探到此物散发的浓郁血气之力,段皓点了点头,自从踏入凝窍中期,寻常的灵药,已经难以帮他提升修为了。这枚血菩提虽不是传说中,由麒麟血滴落而成的正宗血菩提。可也是以具有麒麟血脉的凶兽鲜血培育而成,具有前者三分功效,如能收集到几种特殊的天材地宝,凝聚鼻窍,指日可待。“你们圣火教,出手却是大方……”看了一眼范骨,段皓示意杜灵尘收起玉盒。范骨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趁着段皓揭过此事,他不敢再卖关子,连忙说道:“天南真人,我教教主问您,如果我圣教表示支持沧澜居开府,能否收获您的友谊?”
这话一出,段皓眼神微微一动。站在一旁的杜灵尘,忍不住问道:“范右使,如果老夫没有记错,圣火教,似乎出自魔门九脉……”阴煞、血神!魔门已有两大支脉灭于段皓手中。至邪宗和刺天阁,也在段皓手中吃了大亏。虽说范骨表明,魔门诸多支脉之间,由于千百年来争斗不休,几乎相互之间都结下了死仇。但这样光明正大帮段皓站位,难道他们真的不怕,因为此举引来其他几大魔门支脉的联手报复?自从接任沧澜居大管家,杜灵尘也算见过大世面了。可眼下,此老还是想不通,圣火教此举用意。——为了沧澜居主的友谊,不惜越过魔门其他支脉心中红线,此举,这有些得不偿失了吧?看到此老陷入沉思,范骨眼中闪过一抹得色,缓缓坐了下去。只是,不等他靠上椅背,段皓一声轻笑,却险些将他吓跳起来:“你们圣火教想与段某联手,吞下魔门某一支脉?”
“嘶,天……天南真人,您,您何出此言?”
范骨嘴角抽动,脸色变得极不自在。魔教!这圣火教真不愧是魔教!居然……居然联合外人,吞并同出一脉的宗门……杜灵尘看到这一幕,哪不知段皓一言喝破对方心中所想,看向范骨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惊骇。段皓敲敲桌子,淡然说道:“说说,你们准备对至邪宗还是刺天阁下手?”
“天南真人,这……”范骨名中带了一个骨字,可他并没想到,段皓说话这样露骨,完全当面撕下圣火教最后的面皮。段皓玩味一笑,伸出一根食指:“我段天南的时间可没你充裕!如果一分钟内,你无法说服段某,那范先生请尽快下山,抓紧时间去找别的合伙人吧。”
“天南真人,你……你……”范骨又羞又恼。杜灵尘从怀中掏出一个计时滴漏,啪的一声丢到他的面前:“范右使,少爷的时间很宝贵,请您抓紧。”
“好……好吧,你们赢了……”范骨准备的诸多应对方案,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俯身捡起滴漏,颓然扔给杜灵尘:“刺天阁!我教三十七代教主,陨落在刺天阁手中,我教阳教主,现在有意联合沧澜居,两家灭了刺天阁后,平分后者千百年来的积累……”……华国西域,黄沙万里。圣火教总坛坐落的光明顶,乃是一座植被极少,壁立千仞的险峻高山。历尽千万年风沙侵袭,这座山峰周围,除了世代繁衍于此的虔诚圣火教教众,普通民众早已迁徙到水源充裕的地方。光明顶上,看着风化严重的建筑,一名红袍中年男子,长叹一声:“阳某愧对老教主临终重托,二十年来,不仅无法光大圣教,甚至还眼睁睁看着圣山灵脉枯竭,以至护山大阵失效,导致总坛日益衰败……”一名身穿紫色长袍,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缓步从大殿走了出来:“阳教主,自此末法时代,我教的劫难,罪不在你!希望范右使此次,可以说服那位沧澜居主,为我圣教夺下一处根基吧。”
“当初为了入世传教,圣教先辈放弃魔门诸多秘境,选择这座拥有最多灵脉的圣山当成总坛!谁能料到,不到千年,随着圣山灵脉相继枯竭,我教别说传播明尊福音,眼下居然连如何传承下去都成了问题……”阳教主眼神复杂看着此女,没有灵脉就无法培养后辈,他们这些高层的修为,同样得不到寸进。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打上刺天阁秘境的主意。紫袍女子闻言还想再劝,却被一名小跑上来的教众打断。“拜见教主,圣女。张左使传来急讯,京城吴家请出魔道巨枭翠袍老祖,之前联合沧澜居一事,可需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