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心的表情有些狰狞,像是要吃人的样子,都被白老夫人看在眼中。白老夫人打了个手势,然后身边的老嬷嬷就退了下去。不多时,叶敏心的院子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是在叶敏心的房间里发现了那个装着一条小蛇的盒子,里面的小蛇已经奄奄一息,不中用了。“没有留下痕迹吧?”
白老夫人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她斜靠在床上,等着老嬷嬷给自己回话呢。“老夫人放心,老奴办事您放心,只是除了一条已经快死了的小蛇之外,没有其他的可疑之物了。”
“这倒是奇怪一些,而且老奴也问题伺候的人,郡主最近安分的很。”
“闲来无事还会缝一些小物件,是给小孩子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老嬷嬷说道。“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你觉得升平郡主像是个逆来顺受之人吗?”
白老夫人微微摇头。这个孙媳妇儿身份高贵,脾气自然也是骄矜的,现在被人当成是犯人一样看管了起来。进出都没有自由,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全都不在身边了,竟然能够安安分分的做什么针线。现在白老夫人倒是对这位皇室出身的郡主刮目相看了,从她以往的表现来看,并不算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现在竟然能够这么沉得住气,若说背后没有高人指点的话,白老夫人是死都不能相信的。“这个,郡主的性子确实是骄纵了些,只是现在如此的表现,不知道是福是祸。”
老嬷嬷也是觉得心里不安的很,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种安静让人恐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她真的安分守己的话,就算是她假孕,我也可以原谅。”
“毕竟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因为她的下嫁白家也是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若是她真的执迷不悟,做出什么对白家不利的事情来。”
“那就真的别怪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讲情面了,皇家郡主又如何?”
“难道现在的皇家还能因为一个犯了罪责的郡主,跟我白家翻脸不成?”
白老夫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如果没有十艘商船被劫持的事情发生的话,白老夫人的底气或许更足一些。但是现在,白家商船被劫,虽然事情被瞒得死死的,但是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若是东西都被找回来了,损失就能降到最低,白家的声誉保住了,银子也能够周转过来。如果不能的话,那白家真的就要面临大厦将倾的局面了。而白老夫人都不敢去想会怎么样,难道白家传承了百年的家业,就要毁于一旦了不成?老嬷嬷看到白老夫人把眼睛闭上了,眼角隐约有水光。“老夫人,老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啊,咱们白家传承上百年了。”
“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次还有贵人相助,一定会没事的。”
老嬷嬷赶紧劝说。“唉,人的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撑不住了啊,要是放在年轻的时候……”“唉,不说了不说了。”
白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老夫人,现在大梁朝堂内外动荡不安。”
“我们白家坐拥巨富,不管是哪一方都想要让我们为其所用,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没想到这位老嬷嬷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不愧是跟着老嬷嬷风风雨雨一辈子的老人儿了。这个道理老嬷嬷懂得,白老夫人还有白大老爷怎么能不懂呢。他们之前跟朝廷合作,献上了大批的银子和粮草,就是一种效忠。让白家未来的家主白大公子娶了皇室的郡主,更是表忠心的一种方式。但是现在眼瞅着皇帝被秦丞相蒙蔽,朝堂一片昏暗,外面还有强敌环伺。白家这块肥肉,谁看了都眼红。他们该怎么在乱世之中立足,如何能够保全自身,保住白家这上百年来的家产。这是一直困扰在白家头顶上的紧箍咒。之前不是没有各方势力以各种方式对白家进行拉拢,这未来皇位继承人最热门的二皇子也在其列。其他的几位皇子也都纷纷伸出来橄榄枝,连秦丞相那边也有这个意思。但是白家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把事情拖延了下来,现在竟然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吗?“也只有你了,能够在这个时候说上这么一句贴心的话,其他的人怕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喽。”
白老夫人拉着老嬷嬷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这位老嬷嬷是从小就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不管是白老夫人信任,连白大老爷他们也都是非常尊重的。“老夫人,老奴陪着您一辈子了,将来老夫人百年老奴也是要跟着去底下伺候的。”
“老奴的几个孩子也都得主子们的信任,若是这个时候不说两句实话,愧对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倚重了。”
老嬷嬷笑呵呵地给老夫人倒了一杯参茶,这一次心疾发作之后,这参茶就没断过。“你说的是啊,早做决定,也早有个了断,左右摇摆不定是大忌。”
白老夫人喝了口参茶说道。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精神不济了。“老夫人睿智,大老爷有远见,一定会带着白家越走越远的,老夫人就放心吧。”
老嬷嬷又伺候了白老夫人漱口躺下了。“你这个老货,就知道说这些宽心的话来糊弄我,看我不将你的那几个孙子打发到矿山去的。”
白老夫人的心情好了一些。“主子发话了,他们这几个小子哪敢不从,还得谢谢老夫人恩典呢。”
老嬷嬷笑盈盈地把幔帐放下了。“夜深了,老夫人安歇吧。”
老嬷嬷点了安息香,屋子里照旧留下一盏烛火。吩咐了上夜的小丫环几句就在隔间躺下了。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老嬷嬷悄悄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来到了老夫人院落的角门处,不知道留下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