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教主死了,这画随他下葬了。西门无恨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临摹出一样的。 那画似有魔力,百分百的传神,用他的话说,就像透过镜子看着真人。 根据他的形容,我倒是有个猜测,那兴许不是画像,而是照片呢? 魔教下葬不兴用棺材,都是穿着睡衣埋土里,那画像被老教主搂在怀中,这么多年了,想必已经随着尸体一块烂了。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话用在老教主身上特别应景。 西门无恨的生母,是个洒脱、自由、无拘无束的人,没什么能将她长久的留在一个地方,除非是坟墓。 即便生了孩子,这孩子也不能留住她。 西门无恨始终相信,这个女人还活着,在某处逍遥快乐呢。 他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会死得太早。 况且这个女人武功奇高,能杀死她的人也没几个。 她应该是个练武奇才,武功甚至在老教主之上,正因为她的优点遗传给了儿子,西门无恨才能强过他爹,练就了魔功还没出什么大问题。 “应夫人一直惦念着西门教主,如今她重病在身,无法前来与教主相见,故派我等接教主去见她老人家。”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魔母的姓氏,知道这件事的人怕是不多。 我瞥向西门无恨,观察他的反应。 从他的神情来看,他生母确实姓应。 “她在哪?”
西门无恨有点反应,但不是很大,可能是这种认亲的事经历多了。 “您随我等过去就知道了,应夫人时日无多,还请教主立即动身。”
“来接本座、用得着这么多人?”
西门无恨视线扫过面前的一群人。 院中毒烟弥漫,西门无恨有魔功护体,站在毒烟里啥事没有。 他站在寝殿门口,台阶下面围了一排蒙面人。 “应夫人担心您不肯走,所以……” “所以用音波功,这是请人、还是要杀人?”
我的氧气头盔没气了,我散掉气丝,站在西门无恨身后,问向蒙面人。 西门无恨有魔功护法,我也有治疗之气充满身体,毒气吸进来便能被化解,这样做就是有点费能量,没氧气头盔节约。 “小姐若是不放心,可同我们一道回去,您是不是应夫人的女儿,到时自有方法验证。”
他们又是烧、又是毒的,难道不是想弄死我吗? 现在居然变脸变得这样快,干脆不提那些,请我和西门无恨一起回家见亲娘了?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们吧? “好!”
西门无恨果断答应道。 哦,我忘了,他不是个正常人…… “他们是来攻打魔教的,还要杀咱们。”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听不听是他的事。 此时几位长老赶来,他们在毒烟中行走如常。 金院的拓跋长老、礼院的端木长老,还有外事院的段干长老,以及主动退位,在教内养老的东方长老。 东方长老退位有他女儿的原因,他的女儿就是东方不靓,叛徒赤月。 四位长老带人赶来西门无恨的寝殿,见蒙面人和西门无恨在说话,双方没有交手,一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拓跋长老问向蒙面人,为什么不动手? 蒙面人集体沉默,只有跟西门无恨说话的那人肯开口讲话。 “哼,还问什么?一定是打不过,一群废物,不如我们亲自动手!”
端木长老看向其他三人。 “四大护法不在,都去保护那个小丫头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段干长老站在端木一边,望着其他两人,等他们表态。 “别急,那邪门的女人也在,别是有诈。”
拓跋长老瞥我一眼,他口中的邪门女人,应该是指我了。 “你看她,毒烟对她毫无影响。”
拓跋长者提醒同伙们,他们是内鬼,所以免疫敌人放出的毒烟,而我不是内鬼,怎么也能免疫毒烟? 西门无恨有魔功护体,我却从来没表现出会什么惊世武功。 他们认为我的武功水平,和一般暗卫差不多。 不会像魔功这样高等的武功。 他们私下议论我,是说我会妖法。 和武功什么的不沾边,属于魔法攻击范畴的邪法邪术。 原本他们只是猜测,现今看到我站在毒烟里、不避不闪,不由得就往邪的方向联想。 他们不敢和我决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怕我使出高超的武功,只怕我用下降头、诅咒术之类的阴招。 “你们给她解药了?”
段干不信邪,问向旁边的蒙面人。 蒙面人没出声,却是摇摇头。 “我就说吧,她八成会点邪法,迷惑了教主,这才混进教来兴风作浪!”
端木瞧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总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敢情是有这种想法。 “管她会不会邪术妖法,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动手,任她是千年妖人,也得被卸去一身妖力。别磨蹭了,快动手吧。”
段干急着动手,不想多废话。 东方不亮始终没开口,其他三位长老都发表过意见了,他却迟迟不表态,目光只放在西门无恨和我身上。 他不表态,其他三人便不动手,显然在四人中,他是老大。 “你们四个勾结外人,弄得我教圣地乌烟瘴气,当知是什么下场。”
西门无恨倒是发话了,语带愠怒,盯着四位长老。 事到如今,四位长老没什么可说的,他们就是知道以往的事兜不住了,想先下手为强。 人证、物证都在,他们是过错方,一旦公开‘审判’,结果还是一样。 他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听凭发落的。 更不会按照他们制定的教规,惩罚自己。 早晚要反,当然是提前反比较好。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们并没有抢到什么先机,他们是派人盯着西门无恨和我,还有公孙长老他们。 可我们传递信息,用的不是人和动物。 他们一直盯着活物,不放过任何一只飞鸟信鸽,哪怕是野猫、老鼠,他们都不放过。 唯独防不住我的‘气’丝传信。 我利用死物,将密信藏在里边,像给贵妇送饭时那样,趁夜移动死物潜往各处传递消息。 这东西可能是一片落叶,一根树杈,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