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回到风华阁,所见景象无不让王元朗感到新奇。
“恭迎青术郎......恭迎青术郎!”在长老的带领下,众人行礼,齐声欢迎。
“成兆长老、师伯、三师叔、风益!”风慕轩等人向为首的几位行礼。
“辛苦了......这次青术会,表现不错!听说你夺得青术郎之名,大家翘首以盼待归来好好庆贺。”师伯首先道。
风慕轩应着,朝列队的众人道:“各位长老、叔伯、师兄弟们,青术会之荣誉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感谢你们对风华阁的奉献,我一定承担起责任,不负栽培。”“少阁主年轻有为,已是弟子们的榜样,我们相信你。”
成兆长老道。
“轩儿,原本我和师伯还有些担心,这次看来你的确成长不少,可以独当一面了!”讲话的是三师叔。
接着又道:“大家一路辛苦,已安排酒菜给你们接风洗尘,酉时用餐,可先去稍作歇息!”“好的!”
风慕轩接着道:“成兆长老,这次带回一位小兄弟,就让他跟着风羡吧!”
“好......你唤何名?”
长老看向王元朗。
“王元朗,元宵的元,晴朗的朗。”“王元朗,以后你就跟着风羡师兄学艺!”
“好!谢谢长老......谢谢风大哥,谢谢你们!”
这一顿谢把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轩弟,我陪你去休整!”风益凑至身旁道。
“好啊......我不在是不是感觉少了很多乐趣?对了,你没有动我那些宝贝吧?”风慕轩边走边讲着。
“我可没有,你都当它们是宝贝我哪敢动,就只能盼着你早些回来......这次带回来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有!”
“怎么可能,听说游技赛有很多新奇之物,你不可能没带回些!”
风益正说着,风慕轩突然跑向自己房间。
“哎!轩弟,别那么小气,等等......等等我!”风益边追边喊。
房间里,风益正捣鼓着带回来的那些物件,突然眼神定住,惊叹:“此屏风甚是精美啊!”风慕轩沐浴完,穿着里衣走出来道:“不错吧!做这屏风的师傅手艺厉害得很,会好多样式,榫卯构造之术堪称一绝。”
“正好我书案上缺个像样的摆件,屏风送给我吧!”
“不可,这个我要自己留着,其它那些随你挑。”
“我就喜欢这个,要不你让我摆些时日,以后还给你就是。”
“不行,我还缺呢!”
风慕轩从他手中拿走屏风,摆在了书案上。
风益也没再争了,道:“轩弟,你帮我也向那位师傅讨一件呗。”“只在游技赛上见过,我也不熟,待日后打听寻个机会。”
“说话算话,这事我可记着的。”
...... 有人正在往餐桌摆放酒菜,不远处有几位弟子在逗王元朗,一会儿让他双手撑地倒立,一会儿让他下腰、后翻,还有怂恿他爬树的,王元朗从前的经历使他完成这些倒是不难,曾经没什么吃的,掏鸟蛋、摘野果、躲避动物袭击等经常爬树。 “你们在干什么?”
风益的声音传来,一群人顿时安静,王元朗还在树上趴着。
“少阁主、风益师兄......方才跟元朗闹着玩,想试试他的胆量而已。”其中一人解释道。
“胡闹,他刚来这里还不熟,你们这么多人,万一吓着他致受伤怎么办?”“师兄教训得是,怪我们轻率了......我们知错,这就散开!”
说完,几人合力把王元朗接应下来。
“风大哥、风益师兄,我和他们一起挺好的,没有关系。”风慕轩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好,谁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让他屁股开花。”
一听这话,人群瞬间散开溜之大吉,王元朗道别后也追他们去了。 “你可是青术郎啊,即将成为一阁之主的人,一点也没个样。”
“跟他们一起从小到大,要突然变得严厉吗?不好!再说了,身份归身份,但我还是我,如果只有严肃板着个脸那就不是我了!”
“行,你是阁主你说了算,也就是让长老们头疼些罢了。”
风益打趣道。
鸟叫虫鸣围绕着众人地谈笑风生,好久没有如此热闹。大家的热情使得风慕轩有些招架不住,接连拉过风益和风忻晨挡酒,自己则趁间隙先离席。 第二日,一只大鸟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门口看看,辰时过了仍未见风慕轩出来,终于,它忍不住从窗户进了房间。 见风慕轩未醒来,大鸟轻轻挥动翅膀朝他脸上扇风,没反应,又伸长脖子去蹭蹭,依然未醒,只是夹着被子慵懒地翻了个身。 大鸟叫唤两声,又用翅膀推他后背,见仍无反应,遂干脆直接嘬他屁股。 随着一声大叫“啊!”风慕轩猛地坐起来。
看清是大鸟干的,气得跳下床就要抓它,大鸟见势不妙,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跃出窗外,叫唤声都透露出得意。 “你个肥鸟,别让我抓到,否则拔光你的毛。”风慕轩洗漱完,穿着制服开门出来,任谁看了都想赞叹一句“好一个偏偏公子!”
。
但是,当他看见不远处那只悠哉悠哉的鸟,就不要公子形象了,连跑带跳地冲过去擒它。大鸟也机灵,见他来就闪躲,也没想跑,相互僵持着。 风慕轩道:“‘锦凰’,你敢嘬我,几日没见胆儿肥了。”锦凰叫着跳着,时不时还挥动翅膀扇他,风慕轩几次想抓住它都没成。 气得朝它喊道:“今日起你别想吃东西了。”
锦凰以肢体动作表达着不满。 “怕了?要不这样,你何时能从山中逮回一只野鸡,我高兴了可以考虑让人给你吃食。”
锦凰反应更大了,似乎是想表达:我可是灵鸟啊,你让我去抓野鸡,本鸟委屈! “不愿意啊?那算了,直接送人更好。”
风慕轩故意讲给它听。
锦凰马上收敛态度,轻声叫着,肢体表达应是愿意去抓野鸡,飞上墙头还不忘朝他做了几个动作以示友好才离开。 风慕轩这才整了整衣服,迈着轻快地步子去厨房找吃的,然后去校场看弟子们练功。 ...... 此时的柳霜山与往常不一样,灵、月二使一行人回到柳霜山才知道师傅已经先回了,而且还带着一位没露样貌的人。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老者逃跑途中,因浑身痛痒难受,跳入一浅滩运功疗伤,周身散发污浊之气,混着败血融入空气和水中。柳霜霜追到时并未马上出手,观察了一会儿,见他从水中站起,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轮廓似曾相识。他虚弱地走向岸边,柳霜霜担心他逃跑,使出绞骨绳将其捆住。 这会儿他没再挣扎,缓缓抬起眼神看向柳霜霜,而柳霜霜同时认出了他,但又不可置信道:“是你!”“很意外是吗?你不用这种眼神,我知道迟早有一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是被你先发现。”
对于柳霜霜而言怎会不感到意外,她幻想过再一次见面的场景可能是大场合的点头之交,可能是相见两无言的擦肩而过,也有可能是冷漠避开,或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但没有一次想过,再见竟是这样的场景。 一时不知该讲什么好,她理了理思绪道:“我没想到是你,是什么导致你变成现在这样?”
“这跟你没关系,也不重要,既然你知道是我了,该怎么办随你。”
老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即使今日这般,你依然还是那样高傲,这点倒是一点没变。这些年你有意避我,罗门窟一战后各自忙于整顿纲纪,更是得不到你的任何信息,如今竟是这番景象相逢。”“能不见就不必见,何必忧心。”
柳霜霜有些激动道:“说得好轻松!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无所谓吗?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该如何做才好,是把你交出去,还是放你走?”
老者看着她:“除了同为大道修真之士,我俩之间还有其他吗......我知道这些年你掌管一派不容易,如今你把我交给同盟会,或者干脆杀了一了百了都行,我不会怪你。”
“一了百了”四个字掷地有声,柳霜霜听着刺耳:“定世先,真没想到你如此绝情,对你的处置于我而言就那么不相干吗?这么多年我不曾打扰过你的家人,小心翼翼打听关于你的消息,看着你阖家幸福,即使明知一切都与我无关,仍是久久无法释怀。好不容易我熬过来了,那些被你轻易抹掉的一切,我也几乎遗忘,可是,看你这般出现在面前,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交给同盟会,你让定稳堂以后如何立足,杀了你我可以帮你保住名声,但是,你有想过我能否做得到吗?”
“那你想如何?”
“跟我回柳霜山,告诉我伤情,让我帮你!”
柳霜霜几乎恳求的语气。
“没这个必要。”“这么抵触吗,你害怕什么呢?”
“我只是不愿彼此再有纠葛,亦不想造成更多麻烦。”
柳霜霜擦着脸上的泪水:“你放心,都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剩下什么,又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呢,过眼云烟罢了!你就当我是朋友一场行吗?为定稳堂、为你的孩子们想想,他们根基不稳,你就算放弃自己,也应该为他们着想。”
定世先的眼神没有原先那样冷漠了,问道:“你想怎么做?”
“去柳霜山休养,我会安排好,想办法帮你。”
柳霜霜放松了许多。
“好,但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你可想好后果。”“无妨,我有信心。”
于是就有柳霜霜带着一位披斗篷、戴帷帽的人回到了柳霜山,人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人性别。 接下来的日子,定世先被安排在一处偏僻院落休养,还特地从山下请来一人照顾他。柳霜霜定期送来药品帮他治疗、调息。 火狐残息之伤短期内自是难以消除,所以定世先的伤情始终不稳定,遭受折磨时,甚至需要用上包了一层保护套的绞骨绳捆住,才能帮他运功调息。看他这个样子,柳霜霜也跟着难受,很是担忧。 痛苦时定世先也会喊着:“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受折磨了,快杀了我吧......” 迫不得已,柳霜霜也只是运功将他打晕,哪会真的忍心杀死他呢,毕竟他是...... 柳霜霜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