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顾宴追问道。陆念深摇了摇头,“那女人被我爷爷教训了之后,就带着他离开了,此后再也没见过。”
顾宴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再也没见过面,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弟弟的?”
陆念深闻言,掏出一张信封,递到了她面前,顾宴接过,掏出一看,发现里面是几张照片,很明显是医院监控录像的截频。上面是一个和陆念深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的旁边是满脸绷带的王瑶。顾宴简直惊呆了,拿着照片放到了陆念深的脸旁比划了一下,赞叹道:“这也太像了吧。”
陆念深似乎有些不悦,将脸扭到了一旁。顾宴看了一会儿,就把话题引回了正题,“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要不要现在报警,把王瑶和你……呃,那个人抓起来。”
陆念深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我们只要出示陈一梦就是王瑶的证据就可以把她抓起来,但是那个人呢?我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更何况,我总觉得他的目的应该不止于此,除了伤害你让我痛苦之外,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顾宴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达成一致后,两人便开始吃饭,吃过饭,一起回办公室,顾宴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在跟他冷战中。可是都已经热切地讨论了这么久了,现在再冷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想到这儿,顾宴叹了口气,只好在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句,“算了。”
晚上两人回到家中,一推开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只见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男一女,而林姐就站在男人的旁边,一起与那个女人争吵着。顾宴看到这场面,不禁有些疑惑,只见那女子二十多岁的模样,衣着朴素却干净,眼中含泪,却依旧是一脸不服输的模样。那男子却邋里邋遢,一脸坦然地站在林姐的身旁,振振有词地说些什么。三人一看见他们回来了,立刻停住了争吵,林姐有些尴尬地走过来说道:“念深,太太,你们回来了。”
“他们是?”
顾宴的眉头微皱,淡淡地问道。“哎呀,忘介绍了。”
林姐说着,把自己的儿子推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的面前,一脸骄傲地说道:“这是我儿子,赵顺,今年24了……”说了好半天,才介绍完,然后淡淡地指了指旁边的年轻女人,说道:“我女儿,赵丽。”
然后就没了下文。顾宴虽然知道林姐这么大了肯定有儿女,但是因为她住在这儿,不与儿女同住,所以也没见过,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的呢?顾宴没有追问,只是看着林姐,等她自己说,很快,林姐果然自己说了出来,“那个,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不学好,前几天居然学人家赌博,把我们家房子给赔了,这不就被人给赶出来了……”顾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她话还没说完,顾宴就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不行!”
林姐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的决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脸色一半沉了下来,另一半还带着僵硬的笑意。“太太,我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情不请,但是我也确实没办法呀,房子没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露宿街头吧,你也是当妈的呀,就不能将心比心吗?”
“不行。”
顾宴依旧是这两个字。林姐见她油盐不进,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恨不得把她剥皮吃肉一样。见顾宴这里是没门儿了,于是求救似的望向了陆念深,“念深,我伺候了你十八年呢,我如今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行吗?”
陆念深面上并无太大的波澜,淡淡地开口,“我们家,我太太做主。”
林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这不就相当于拒绝她了。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帮他掂起大包小包说道:“走吧,走吧,妈先给你找房子,你放心,我妈在决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自始至终,那个女人都没有看还留在角落里的女儿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赵丽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嘴角挂起一起冷笑,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林姐走出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然而顾宴根本不给她一点希望,直接向楼上走去。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保姆住在这儿还说的过去,但是这拖家带口的是什么意思?把她这儿当收容所还是福利院啊?从她来这儿之后,无论是所作所为,还是一言一行,根本就没有一点保姆的样子,她就是仗着那十八年的时光,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她一定要告诉林姐,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顾宴本来以为不答应他们就没事儿了,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以后,赵顺几乎天天在她家里,从早待到晚再离开。赵丽倒是很少来,而且每次来都显得十分羞涩与赧然。顾宴就此事问过林姐,她说赵顺还没有找到新工作,不在眼前怕他去赌博,还不如整天让他待在眼皮子底下。若他真的一天安安静静还好,让顾宴没想到的是,他不仅习惯极差,而且丝毫没有这里是别人家的自觉。每日吃的零食袋子随便扔,吃饭如野兽一样风卷残云还极为大声,一开始顾宴还忍了忍,但是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赵顺居然在教顾椹打牌,然后赢他零花钱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爆发了。顾宴走上前去,一把夺赵顺手中的牌,扔进了垃圾桶里。赵顺一下子急了,站起身来,但是碍于她的身份,只能“你,你,你……”地指了她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顾宴看着他,嫌恶的仿佛在看一堆垃圾。“滚。”
顾宴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赵顺一见,竟然毫不畏惧,反而冲着正在厨房做饭的林姐大喊大叫起来,“妈,妈,你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