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饭没有水和食物的苦。虽然腹中还是饥饿,但也还能忍受,于是顾宴休息了一下,就起身开始寻找起陆念深来。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好在月光还算亮,足以她看清地上的路。“念深,念深……”顾宴一边走,一边喊着,希望他能够听到。然而找遍了周围的一圈,顾宴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奔波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于是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入眼处皆是树木,没有选择,便随意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山间昼夜温差大,顾宴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于是将自己抱的更紧。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顾宴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眼帘上,顾宴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想伸个懒腰,然而身子刚一动,一件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掉了下去。她低下头,是一件男士的西装,上面还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念深!”
顾宴瞬间反应了过来,向身侧看去,然后发现他正靠在自己的旁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念深。”
顾宴急忙扑了过去,握住他的手,然而刚一碰到,就被他身上的温度给惊住了,冷的仿佛一块雪原上的冰。然而身体虽冷,脸颊上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红,她抬起头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顾宴轻轻推了他一下,然而陆念深昏迷的太沉,一点反应也没有。顾宴看着地上的衣服,一阵心酸,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把衣服脱下来给了她。顾宴将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走到溪水边捧了一些水,一点点喂给了他。喂完之后,又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小块,在溪水里浸透,然后敷在了他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来来回回换了多少次,陆念深额头上的温度才慢慢退了下来。顾宴摸了摸天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退了,这才送了一口气,刚想再去给他喂些水,然而刚转身,手腕便被人抓住。顾宴心中一颤,那手腕虽然无力,但是掌心的温度却那么的熟悉。她回过头,只见陆念深已经醒了,靠在树上,定定地望着她,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念……”顾宴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陆念深见她哭了,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缓缓抬手似乎想将她的眼泪擦干,顾宴一见,忙蹲了下来,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陆念深用指腹将她脸上的泪细细擦干,语气沙哑却带着无线温柔,“别哭。”
“嗯。”
顾宴点着头,虽然想极力控制,然而眼泪却越摸越多。陆念深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多日来的担心、恐惧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顾宴哭的更狠了,不一会儿就将陆念深的衣服打湿。心里好受了一些之后,她才从陆念深的怀中起来,然后坐在他旁边,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陆念深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顾宴讲完的时候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宴问道。陆念深冲她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想办法先出去了,难道我们还能一辈子在这个林子里吗?”
顾宴知道自己说了蠢话,脸一红,于是不再吭声,默默扶起他,两人在溪水边大致洗漱了一下,又喝了些水,然后便向林子外走去。在两人出去的过程中,陆念深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她。原来,他去见莫总之后,莫总在家里藏了很多保镖,将他拿下,然后送到了这个仓库,前天他趁他们松懈的时候,跑了出去,暂时躲进了林子里。没想到居然能遇到顾宴。虽然他没有提自己受的伤,但是顾宴还是猜出了几分,只觉得心中仿佛被人用刀子挖去了一块一样。但为了不让陆念深担心,所以她装的格外镇定,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两人走到了林子边缘,顾宴的手机终于有了信号,于是她赶忙给李小小打了一个电话,说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让她派一些人过来接他们。第二个电话则直接打给了边岛的警察局,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具体方位,然后就向公路那边走去。虽然公路比较容易被发现,但是想要回到城市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所以顾宴只能扶着陆念深向那边走去。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可以遇到一个开车的好心人。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就在他们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迎面驶来了一辆汽车。顾宴见状,急忙向路中间走去,向车主招手示意。车主很配合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然而他们一下车,顾宴的脸色瞬间变了,居然是她在仓库里见过的那两个人。“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们找了这几天都没找到,今儿居然在这儿碰上了。”
老张说着,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向他们走了过来。“是啊,巧的很。”
一旁的刘哥伸手扶了扶眼镜,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然后从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什么,按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放回了兜里。顾宴看着不断逼近的二人,咬了咬牙,正打算冲上前去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抬眼一看,是陆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