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上次与顾梨撕破脸的原因,很长一段时间顾梨都没有再出现过。不过这也让顾宴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她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决定不再打陆念深的主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顾宴也不是真的想和她反目成仇。离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顾宴的心里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医生告诉她手术成功的话,她的脸就会恢复到与之前一样,可是并没有告诉她,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因此她越想越怕。可是怕又能怎样,如果不做的话,她连恢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辈子顶着脸上这道疤。陆念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因此推了公司的事情,这些天一直陪着她。“哎,你说医生到时候会移我哪里的皮肤啊?”
顾宴靠在陆念深的怀里问道。陆念深闻言没有吭声,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不会移你的皮肤的。”
“嗯?”
顾宴立刻坐起身子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陆念深在看到顾宴的伤口时,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让莫晚清血债血偿,因此到时候移植的会是莫晚清的皮肤。只不过他怕顾宴不愿意,才一直瞒着她,但他后来又想了想,其实提前知道了也没什么,于是便说了。“到时候你移植的会是莫晚清的皮肤。”
“莫晚清?”
顾宴有些惊讶地问道:“她不是已经坐牢了吗?”
“是,但是从狱中借出来两天也没什么。”
陆念深淡淡地回道。顾宴刚想说那可是监狱,但是转念一想以陆念深的地位,只要透露出这个意思,自然会有人替他办的妥妥帖帖。其实不用从自己的身上移植皮肤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一想到自己之后脸上会有一部分是属于莫晚清的,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拒绝道:“还是别了吧,想想怪别扭的。”
“哪里别扭?”
陆念把玩着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问道。陆念深闻言,眸子一转,嘴角扯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你想啊,如果我的这边脸移植了莫晚清的皮肤,你今后亲这里的时候,到底是算亲我还是亲她啊?”
陆念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没忍住,笑了出声,“你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顾宴说的俏皮,但是陆念深也能感觉到她的嫌弃与担心,于是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柔声劝慰道:“毕竟是别人的皮,你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但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我让她血债血偿并不过分,更何况,这样一来,你也能少受点痛苦。”
顾宴想了想也是,干脆就答应下来了。很快就到了手术的日子,这天顾宴早早就起来了,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虽然医生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但是她根本就睡不着,这些天几乎毁容的日子实在是快把她逼疯了。谁说容貌不重要了,毁容之后在家她都恨不得时时刻刻戴着口罩。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到了医院,因为是提前安排好的手术,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顾宴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好在陆念深就在她的旁边。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很奇怪,仅仅是这样,她就平静了许多。她本来还以为可以在手术室里看见莫晚清,然后讽刺她两句,没想整个手术室只有她一人,她还没来得及看莫晚清什么时候被推进来,就被打了麻醉药,昏了过去。等顾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有些刺眼的灯光,顾宴一时不适应,又把眼睛合上了,然后就听到身旁传来陆念深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宴宴,你是醒了吗?”
“……嗯。”
顾宴的嗓子很干,身上一阵酥软,没有一点力气,好一会儿,才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来了一个音节。“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保姆还送了一些鸡汤,喝一碗吧。”
陆念深突然像老妈子附体一样在她耳边絮叨着。顾宴确实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便说道:“水。”
陆念深见状,忙将水倒进旁边的小碗里,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喝。喝过了水,顾宴终于觉得自己嗓子好了一些,能说几句话了,于是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手术……怎么样……成功吗?”
顾宴说的断断续续,不过陆念深很有耐心地没有打断,一直等她说完才开口,“很成功。”
陆念深笑吟吟地回道,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欢喜。顾宴一听,激动的差点坐了起来,不过麻醉的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去,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过这样也挺好,她还在心里暗暗祈祷可以多麻醉一会儿,毕竟刚刚在脸上动了手术,要是恢复了知觉得有多疼啊。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不一会儿顾宴就渐渐感觉到了疼痛了。刚开始只是普通针刺,一下一下的,倒还可以忍受,然而不一会儿就连成了一片,疼的她直打哆嗦。虽然她已经尽力忍耐,但是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流了出来。陆念深一见,忙从桌上抽了几张纸,细细地给她擦起眼泪来,“很疼吗?”
顾宴一般不会轻易示弱,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手术,还是因为陆念深就在身旁,所以格外的脆弱。于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好疼。”
她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把陆念深的心说软了,于是立刻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微笑着说道:“麻药的药效退了,感到疼很正常。”
陆念深正心急如焚,虽然知道医生的笑没有别的意思,但就是觉得很不爽,语气不禁沉了下来,“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看她这么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