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护士准时来给她上药，不过这些药都是医院给她配的新药。小护士进来的时候，顾宴已经醒了，正靠在枕头上，淡淡地望着她。“陆太太，我给您换药。”
小护士说着，就过来解她的纱布。然而手刚伸过来就被顾宴一把抓住。“陆太太？”
小护士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顾宴握紧了她的手，定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们之间有仇吗？”
“当然没有。”
小护士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连忙否认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顾宴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面上一点细微的变化。小护士闻言，脸上浮现出了巨大的震惊，不过很快就被恐惧却代替，“没有……没有啊……我怎么敢害您。”
顾宴看她这个模样，心中更加笃定，于是抓起旁边的化验单扔在了她的身上，“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顾宴的语气格外的冰冷，小护士犹豫了一下，捡起了落在床上的化验单，越看手指抖得便越厉害。但是她应该也能明白，如果承认了会是什么下场，于是继续挣扎道:“陆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这个化验单您就认为是我吗？可是接触过药的人有很多啊。”
“不。”
顾宴摇了摇头。“并不多，能接触到这些要的只有给我抓药的人和你，而药房都有监控，他们有没有做什么要动作我早就调查清楚了，所以只剩下了你。”
小护士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是我，那还有可能是有人趁我来病房的路上做了手脚。”
“一次还可以，难道次次都能在路上做手脚吗？更何况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是谁每次都在路上在我的药里做手脚啊？”
“我……”小护士词穷。“你不说也无妨，你我既然无冤无仇，那想必是受人所托，所图的无非是钱财什么的，要不要我再查查你的账户？”
此话一出，小护士彻底崩溃了，急忙用手捂着脸，很是痛苦地向后退去。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顾宴知道她的性子软，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还真是意外之喜。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自己说出来。小护士虽然捂着脸，但是还是有大滴的眼泪从指缝流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情绪很是激动。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平静，抬起一对儿兔子一样通红的眼，冲她说道:“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原来，小护士今年才刚刚转正，然而还没等她高兴自己终于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她的妈妈就被查出来了血癌。这种病很是磨人，不仅让病人痛不欲生，家人也是。她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根本负担不起巨额的手术费，因此妈妈的病只能先拖着。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负责给顾宴换药没几天后，一个女人突然找到了自己，给了她一张支票，说她只需要帮个小忙，就能得到这笔钱。小护士看着上面的数额，不仅可以撑过她妈妈化疗，等骨髓，还够进行手术之后，她心动了，于是便问道:“什么忙？”
女人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说，“把这个混到顾宴的药里。”
她以为是毒药，吓坏了，立刻拒绝。可是那个女人却只是笑了笑，说只是一些阻止伤口愈合的药物罢了，用久了，皮肤会溃烂，她只是想让顾宴的脸再也不能恢复罢了。虽然她也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是一想到躺在家里被疼痛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母亲，还是接过了支票。“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很自责，虽然知道你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我还是毁了你的脸，对不起，我不想的……”顾宴看着她哭的一脸伤心，心中并没有半分触动，毕竟院长刚刚跟她说过，再晚发现几天，她的脸就真的毁了，因此她才不可能因为她的几滴眼泪，几句软话气就消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护士还在那边自顾自地道歉，顾宴直接打断了她，“那个女人是谁？长什么样？”
小护士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而且每次见面她都戴着墨镜和口罩，我看不见她的脸。”
“那你能联系到她吗？”
顾宴又问道。小护士再次满含歉意地摇了摇头，“她没有给过我联系方式，想见我的时候，就自己来找我。”
顾宴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不过究竟是谁想害她呢？顾宴想着，闭上了眼睛，可是思索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陆太太，我错了，您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可以。”
小护士说着，上前一步，双眼通红地看着她。顾宴冷漠地冲她笑了笑，开口道:“你先出去。”
“陆……”小护士有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刚一开口就被她打断，“出去！”
顾宴这次的声音太过严厉，吓得她浑身一哆嗦，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待她出去之后，顾宴重新陷入了思考当中，究竟是谁想要毁掉她的脸？正想着，陆念深走了进来。“有结果了吗？”
陆念深问道。“嗯。”
顾宴点了点头，然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