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在此:我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何夜白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唐拓去借了清扫的工具,从两个人刚才吃饭的台阶一路收拾到刚刚吐过的石板路,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想自己何德何能啊,让一个重度洁癖症的甲方副总千里迢迢的跑来收拾那堆…… 看一眼都恶心的…… 那啥? 可是唐拓做的却那样认真,薄薄的晨雾里透出他高大的身形轮廓,宽肩窄背大长腿,把那么寻常的银行制服穿得如此得体好看…… 诶? 等等。 不对啊! 他穿着行服来的? 他怎么会穿着行服来这儿? 而且还是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儿的?! 刚见面时的万般疑惑卷土重来,何夜白当时就坐不住了,她起身小跑过去扯住他胳膊:“唐拓,你怎么会来这儿?”
唐拓听到这话,只想抬手给她个爆锤。 但他忍住了,把手里最后两张纸巾盖在地上,小心扫进垃圾铲这才直起身子,用尽量不凶的语气回答她:“你还真是烧迷糊了哈,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才想起问我。”
说完,拎着垃圾铲走向垃圾桶。 何夜白也没松手,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边走边想:“我刚才没问吗,是你岔开话题了吧?还是我太饿了,所以才……呕……” 一靠近垃圾桶,何夜白又开始泛起恶心,一顿干呕。 唐拓不得已丢下手里的家伙什,又把何夜白带到一处干净地儿:“一分钟,你让我把活儿干完再回答你的问题行不?”
何夜白只好点头:“啊。”
唐拓不放心的用眼神使劲往她身上盯了一下:“老实站着,别跟过来啊,再吐我可不管了。”
何夜白听不了“吐”这个字,抿着嘴轻点了下头,不敢动了。 唐拓收拾完再回来时,顺便去旁边刚开门的小店买了一包湿巾和两瓶纯净水。 他走过来拧开一瓶水递给何夜白,让她漱口洗手,仔细盯着她把脸和手弄干净,又擦干,拧开另一瓶让她小口喝下去,压一压胃里的不适感。 何夜白本来难受的都要炸裂开来了,照着他说的做完,居然感觉好多了。凉凉的纯净水顺着灼热的食道落到胃里,她能感觉到体表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呼,咳咳,”何夜白清清嗓子,做了个深呼吸,冲他龇牙一乐,“让你见笑了哈。”
唐拓挑眉:“这算扯平了呗?”
何夜白迷糊问:“什么扯平?”
唐拓说:“我在你面前晕过,你在我面前吐过,咱俩以后谁也别说谁呗。”
何夜白赶紧说:“那是自然,呵呵,以后谁提谁是狗。”
晕倒在呕吐面前算个啥呀! 唐拓嘁了她一声,见她状态还行,就建议道:“走吧,带你去医院。”
何夜白赶紧拒绝:“不不不,不去医院,等会儿药店开门了我去买点药就行。”
唐拓不信:“这里还有药店呢?我这一路都没看见。”
何夜白笃定道:“有的,我住的民宿隔壁就是药店,常见药肯定有卖的。”
唐拓只好催促:“那赶紧的,你这样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我可不想穿着皮鞋在这石板路上走来走去了。”
何夜白一脸的不好意思,指着两个人刚才相撞的方向:“嗯嗯,你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住的地儿啊?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儿。”
唐拓脸色一下就变了:“怎么你来南方之后变得这么开放了呢,行倒是行,只不过我现在跟你住一起不是趁人之危吗?”
何夜白当时一个气血上涌,脸色居然又红润了几分,她一字一句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住的民宿还有空房间。你爱来不来!”
说完,转身就走。 唐拓一副失落的样子追上去:“你看你,小气吧啦的,人家一晚上没睡,又被你折腾一早上,怎么连句让我开心的话都不肯说呢?”
何夜白:“……” 折腾,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 那晚庆功宴后,何夜白第二天就跟着魏子屹走了。 而且还是起的大早,跟谁都没打招呼就走了。 唐拓宿醉醒过来之后,起身去敲隔壁的房想问她什么时候走要不要他送的时候,却见房门大开着,保洁阿姨正推着车在收拾卫生,一问才知道人家退房了。 唐拓当时气的破口大骂,差点儿把保洁给吓出心脏病。 要是换作平时,他能抄起电话直接给何夜白打电话质问,但这次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冷血无情,唐拓心里的傲娇劲儿作祟,这通电话说什么都没打出去。 傲娇归傲娇,他还是给何夜白找了个台阶:可能是她的缺德老板催的太急,她没顾上打招呼,等到了上海一定会主动联系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周,整整一周的时间,何夜白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 唐拓艰难的熬过周末,又从周一熬到周五,直到周五下午才认清这个事实:那女的竟然绝情至此,连一个微信都没发来! 无心工作的唐拓打电话给李建明吐苦水,想约他今晚一起健身。但李建明忙着陪女神,压根儿没功夫搭理他。唐拓痛骂他见色忘义,李建明回骂他没有人情味。 唐拓闲的发慌,电话里跟他纠缠不清的问他我怎么就没人性了。 李建明回说,他刚得知女神单位取消了劳务派遣,女神转正考试没通过,饭碗都丢了。这个时候女神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他怎么可能丢下不管? 还质问他比起他的无聊,哪轻哪重? 唐拓一下子就理亏来,就没好意思再骂回去,还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 挂电话前,李建明说了句正经话,让他警惕点。 跟他说取消劳务派遣是省里下的文件,宁滨银行有动静,襄和银行肯定跑不了,作为人力资源部的副总和新秀,他一定得未雨绸缪。 唐拓满脑子都是何夜白,哪有心思搞工作,哼哼哈哈的听完就过去了。 挂断电话,他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没忍住给何夜白发了条微信。 他都想好了,只要何夜白回过来,他必须一个电话打过去骂她个狗血淋头。 却不想,人家压根儿没回信。 临近下班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他在单位楼下晃悠,想抓个李大业或是别的谁撒个气,不巧就遇到来机关楼里办事儿的柯佩臻。 柯佩臻看起来心情不错,唐拓看着更生气了,也不知道是脑抽还是怎么,他突然就想问问何夜白有没有跟他联系。 哪知道这一问,才知道何夜白一直在跟他保持联系,中午的时候还告诉他自己到了哪里!!! 唐拓当场就想坐地上耍赖大喊“我不信我不信”了,可是柯佩臻却把何夜白的定位给转了过去,还刺激他:“不信自己问,不然你就飞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那儿。”
于是就这样,唐拓行服都没换,开车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先飞苏州,落地后包车前往吴江,折腾一宿总算到了古镇。 到了古镇门口他才缓过神来,自己昨晚干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举动,就算何夜白在这,又能怎么样? 他抱着来都来了、必须骂一顿再走的心思又给她打了电话,却万万没想到,电话不通! 唐拓不信邪了,一头冲进古镇里,心说你不是不接电话么,那我就挨家挨户地找,我还不信我找不出一个大活人来! 看我不弄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