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拓把柯佩臻一行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正介绍大致情况的时候，之前一直闷在屋里的靳明辉鸟么悄的也来了。 他见唐拓的办公室门开着，也没跟谁打招呼就进来自己找地坐下了。 说起来，这还是自打唐拓搬进这间办公室，靳明辉第一次来做客。 对他的到来，唐拓只是暂停了一下，见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倒也不是他大度，而是事态紧迫，顾不上搭理他。 可是他继续说了没几句，就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根本没人认真在听了。 除了他以外，另外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靳明辉给分走了。 只见柯佩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玩味，目光在靳明辉和连工之间不断扫过，仿佛他想要的答案就在这两个人的脸上。 连工则是将盯脚尖大法贯彻到底，从靳明辉进门开始，他就拒绝抬头，更别提同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这会儿他仿佛头顶上长了眼睛，知道柯佩臻正在观察他，更像是脚尖上有代码似的，看的专注又认真。 何夜白的注意力也没在唐拓身上，她看着柯佩臻等人若有所思，表情和曲明竟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尽管听的不是一首曲子，但都有点看热闹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唐拓最不理解的地方。 柯佩臻带着连工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他就算再没工夫多想，也能猜到今天这事儿或许与连工有关。 何夜白在襄和这么久，今天又是跟着科技部两位大佬一起过来的，不可能什么都想不到，怎么还变成了单纯的吃瓜群众了呢？ 唐拓就有点伤。 不管她能想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都想不到，看到男朋友目前面临问题，她难道不该是担忧或是紧张么？ 在这看热闹是怎么个事儿？ 喂。 用不用给你准备一包瓜子呀？ …… 感受到来自某处幽怨的目光，何夜白总算回过神来，迅速地往唐拓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瞥，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那眼神里面的委屈、不甘和愤怒，没有三五个月的积累是绝对淬炼不出来的。 何夜白有点懵又有一丢丢的心疼，俩人分开还没超过24小时呢，他怎么就？ 不对不对，应该不是时间问题。 何夜白反应过来了，他应该是在担心害怕吧？ 怕系统的事儿解决不了，会面临来自上面领导的压力。 何夜白赶忙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马上又瞅了瞅柯佩臻，想要向他传达这么个意思：一切都在你臻哥的把握，安心啦～ 眼神传达过意思之后，何夜白又调皮地眨眨眼睛，把唐拓那颗心撩拨的，差点儿没忍住冲过来。 两个人正在这眉来眼去的功夫，柯佩臻停止了对连工的眼神凌迟，看向唐拓：“唐总，大体来龙去脉我们也清楚了，不过这个系统你和我都没什么发言权，不如让连工说说吧？”
唐拓巴不得谁赶紧说几句，只要把事儿解决了就好，忙道：“那就麻烦连工了！”
这时角落里曲明一脸懵逼的用手肘碰了碰何夜白，悄声问她：“你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吗？那个唐话还没说完吧？柯工怎么这样啊，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没太明白，”何夜白抿嘴警告他，“人家的事儿我们少插嘴。”
曲明回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嘴巴仍是半张着等待随时开口评价一番。 在柯佩臻的注视下，连工面色苍白的抬起头，似乎在纠结该如何开这个口。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靳明辉在一旁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 那声轻咳听起来很随意，却把连工吓得一个激灵。 唐拓这下总算警惕起来了。 刚才靳明辉过来时他还真没多想，他没想着这件事会跟靳明辉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他问过李大业，薪酬改革开始后靳明辉有没有出来指手画脚什么的，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所以他自动就把这个人排在事外了。 这会儿靳明辉都主动过来进办公室了，他还觉着这老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过来找机会捣乱的。 直到柯佩臻把话题丢给连工，直到靳明辉不早不晚的咳了那么一声，唐拓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声咳嗽，怎么听怎么像是给连工什么提醒似的。 再看连工，他本来的脸色就不咋样，被靳明辉这么一咳嗽，更是吓得如同白纸。 看到唐拓终于有了反应，柯佩臻的面色变得凌厉起来，办公室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 “连工，还没想好怎么说么？”
柯佩臻的声音冰凉不带一丝人气，听得人毛骨悚然，就连唐拓都吓了一跳。 “我……”连工哑着声音，迟疑着开口道，“这个系统应该是中了木马病毒，有可能是因为它独立于我们的内部其他系统，而且这么多年也没做过升级，所以，所以防火墙比较弱，一旦有携带病毒的外部数据导入，就崩溃了。”
“呵呵，”话音未落，就听靳明辉冷笑起来，“智凯咨询就这水平么？还是故意给我们行搞破坏？弄一堆带病毒的数据往我们系统里导，把人家好好的系统给弄崩溃了。”
“啊？”
一旁的吃瓜群众之一曲明同志没忍住发出一声疑惑，又怕何夜白说他，赶在众人目光望过来之前就把嘴巴给捂上。 “曲工有疑问吗？”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被柯佩臻听到，这会儿他扭头看过来，示意他说话。 “我，我能说么？”
曲明颇有些惧意，有点怯懦的问。 “当然。”
柯佩臻说。 “其，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没听懂。”
曲明还是有点怕怕的，摆摆手道，“我懂不懂没关系，回头问何总监就是了，你们聊你们的，哈。”
“没关系，哪里不懂，连工可以帮你解释。”
柯佩臻鼓励道，“你是新系统架构师，多了解一下情况，对你后续开展工作有帮助。”
“没有没有没有，”曲明一叠声的解释说，“我只是没太懂明明唐总还没说系统究竟发生什么问题了，怎么这两位就都答出来了！跟架设新系统没关系哈，没关系！”
“我靠——” 靳明辉一个没忍住，骂出声来。 他看向连工的眼神都要喷出火了。 特么的我刚才进门晚，没听到唐拓都说了什么，你特么全程坐屋里听着，怎么他说了什么没说什么你都不知道？！ 刚才咱俩说那几句屁话，纯纯自爆了么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