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拓打开电脑，给外面的李楠打了个电话。 他自己没有管理员账号，需要借用她的。 不过李楠自己的账号她正在用，她说自己看到柯工来了之后迟迟没有动静，就自己顺着时间线往前查找了，这会儿正在导出去年年末的数据，正导了一半，她担心退出来的话，之前就白忙活了。 好在她手里还有一个闲置的主管理员账号，让唐拓登录。 记下李楠给的主管理员账号，唐拓莫名觉得账号的数字眼熟，等到登陆上去之后才发现，这原来是靳明辉的账号。 唐拓不经意的扫了眼靳明辉，心想这人也是真逗，之前的单机考勤系统，这次的薪酬系统，他都要用自己的员工号搞一个主管理员账号，搞完了自己还不用。 难不成把这种账号当做权力的一部分么？ 唐拓不理解。 不过很显然，他的这个习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实名的权限摆在这，他如今就是想摆脱干系都不能够。 靳明辉这会儿还不知道李楠给到唐拓的是自己的账号，嘴上唧唧歪歪反复强调这些事跟他没关系，一定要把唐拓的恶劣行径汇报给董事长什么的。 连工则是比他“稳重”许多，假意安静地坐着，实际上正全神贯注盯着曲明那里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的心中至少还有七成的把握，他很庆幸唐拓如此合时宜的同柯佩臻翻了这个脸，只要柯佩臻不去亲自操刀，那个什么曲工，又何足为惧呢？ 连工内心是自负的，从业这么多年，他也就对柯佩臻另眼相看过。 仅此而已。 曲明进入系统，拿出随身携带的检测工具cha入机箱的识别口，就是这么个小小操作，直接引来了靳明辉的一通嘲讽。 “哈哈哈，还嫌系统病毒不够多，随便把什么玩意儿都敢往上插呢？唐总，这要是查出病毒可怎么算呢，是之前系统就有的还是刚插上的？”
唐拓眉头一跳，也是没想到曲明开局就搞这么低端的操作。 按说，正常情况下不该得是先行云流水的写几页代码啥的，用那种纯纯的手上技术排查问题么？ 曲明回头怒瞪靳明辉：“你懂什么？什么叫这玩意儿那玩意儿的，我这可是通过国家技术专利的杀毒软件，专门给jun工级企业用的！真无语，我还没嫌杀鸡用了宰牛刀呢，倒还先被嫌弃起来了！”
靳明辉目瞪口呆：“吹牛吧你！吹牛不上税！”
唐拓一听，这人有这么牛逼？ 快速的同何夜白对了一下眼神求证，得到的竟是微微肯定的一颔首，于是他赶紧重振精神，拍拍曲明的肩膀：“曲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故意捣乱，怕你查出问题呢。”
没想到曲明很明显的躲了一下，好像唐拓的手很脏似的。 唐拓一脸懵逼，想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嫌弃别人，被人嫌弃，还是头一遭。 何夜白看到，不小心笑出声来。 她知道曲明的嫌弃是那种嫌弃，作为一个大直男，他肯定是不愿意他认定的“那种”同性关系的一方触碰他。 看到何夜白笑，曲明也得意的一笑：“何总监，你就瞧好吧，我可不是浪得虚名！”
唐拓歪着嘴喷了句：“曲工，赶紧弄吧，别查不出来再搞得贻笑大方。”
曲明“嘁”了一声，劲儿劲儿的开始敲键盘，从敲击的力度不难看出，他这是开始较劲了。 柯佩臻满脸的求知欲，伸长了脖子往曲明这边看，很想知道他这个小发明是怎么个杀毒原理。可是唐拓故意用后背挡着，把电脑屏幕捂了个严严实实，让他一个符号都看不到。 “柯工，要不你先走？”
唐拓故意气他，“有曲工帮忙，这儿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还是等查到结果再走吧。”
柯佩臻讪讪的，有点儿难得的情绪外露。 “不走啊？”
唐拓一脸嫌弃，“不走的话你去外面坐会儿？李楠她们还在忙着导数据，既然这边你帮不上什么忙，去外面指导指导他们也行。”
“导数据，你，让我导数据？”
柯佩臻被气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多久都没有生过气了。 这会儿他只觉得胸口像卡了一个戗面馒头，噎得胸口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可毕竟是他自己先耍赖，装出一副搞不定的架势。这会儿人家不让他插手，他一点意见都不能有。 “对啊，导数据，不然你还能干点什么？”
唐拓呵呵笑。 他都要得意死了，特么的二十几年了，终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怼的柯佩臻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我不导。”
柯佩臻窝窝囊囊的坐回了沙发上，翻出手机里那条短信，恨恨的按下了删除键。 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把这个发短信的人给删除了。 就因为这个人，他屡次三番的容忍连工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好几次他都抓到确凿的证据马上就能把这个毒瘤给铲掉了，可那个人却总是及时的发来短信，逼他网开一面。 没有办法亲自动手，柯佩臻只好找机会借他人的手来处理这件事。 天知道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却还要被唐小瘪三冷嘲热讽有多憋屈！ 可是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相对于任由连工这种人祸害科技部，他只能忍受嘲讽！ “咦~？”
埋头查数据的曲明突然停下来，发出一声百转千回的疑问。 “怎么了？”
唐拓转过身探过头来，却见屏幕上清一色的黑白代码，他一个符号都看不懂，“啥意思，发现什么了？”
“好奇怪啊~”曲明没有回答，对着一串串字符自言自语，“没可能啊~不应该啊~怎么会呢……” 嘟囔好几句，一句正经内容没说出来。 “不是，你说什么玩楞呢到底？”
唐拓有点儿抓狂，“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我倒是想说，可是我不是还没有看明白吗？”
曲明又敲了几下，越敲脸上越迷茫，迷茫到后来，他干脆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屏幕发呆。 “诶你别停啊，你怎么停了，是不是整不明白了？”
唐拓急得直跺脚。早说你不行，我就不着急嘲讽柯佩臻了，这事儿闹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柯佩臻幽幽的声音在两个人头顶响了起来：“把搜寻路径改到外网。”
“哈？”
曲明越过唐拓的肩膀，看向他问，“不是说这是一个单机的系统么，怎么还扯到外网了？”
柯佩臻反问：“既然代码都写到这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